月光如水，静静地照着老旧的居民小区。
穿着黑色斗篷的月姬，她的步伐很轻。
银色的月光下，她的红唇如血，肤白似雪。
在一处铁门前停了下来，她低头再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
孩子的眼睛很明亮，有人天上的星星。
温柔笑颜里充满了母性的慈爱，孩子对她也笑着回应，世间最美好的画面也莫过于此。
她把孩子放在铁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
听到有人出来开门，她闪到了一边。
打开铁门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当她看到门口放着的孩子时，突然欣喜如狂。
本能地一把抱起孩子，她对里面的人喊道:“你们快出来啊，孩子！孩子回来了！回来了！”
铁门里一下子冲出七八个人，所有人都围着孩子。
大家喜极而泣。
老妇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把孩子递给旁边的年轻男子，飞快地冲进了里屋。
这里是她平时念经的佛堂，她跪在地上，对着神龛上供奉的画像就是磕头作揖……
“多谢！多谢！……”
画像上的神仙造型极为奇特：额头上长着三只眼睛，肩膀上有四个头，八支胳膊分别拿着各种法器。
那神灵眉眼向下，定定地注视着下跪的妇人，就像是活了一般。
外屋里，年轻男子抱着女婴，他跑进卧室，对着沉睡中老婆人说着：“周雪，你快醒醒，我们的女儿回来了！……”
很长时间，周雪都没有做出回应。
男子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他把孩子递给旁边的人，伸手轻轻触碰过了一下周雪的鼻息处。
那里，早已经冰凉了。
周雪从屋子里走出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并错过。
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对月姬说了声谢谢。
“值得吗？你不后悔？”月姬问她。
周雪一笑：“我是她的母亲，为她做这些事，没有值不值得。”
不多时，月姬手里就多了一颗黑球。
她把它放进斗篷的衣兜里，最后看了一眼那悲喜交加的一家人，转身就走。
路很长，她慢慢朝前，高跟鞋踩在地上那个，很有节奏，铿锵有力。
月光撒在她身上，泛着一层银色的光。
……
……
冷清的站台里，那个穿着风衣的男子坐在阳光下。
马殷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完之后他就起身了。
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他想了想，把那本书放在了座位上。
嫣然清秀的身影正在候车，她坐在凳子上，静静等着属于自己的那辆火车。
她知道周雪的女儿，就在下一趟即将到站的火车上。
那些人贩子即将带着她，去几十公里外的白鹭镇。
那女人跟她做了交换，用自己的灵魂，换取女儿回家，并让那些人贩子得到惩罚。
她们达成了交易，各取所需。
等待的时刻，有些百无聊奈，一扭头她就看见了座位旁边放着的那本书。
这是普希金的诗歌《冬天的早晨》：
冰霜和阳光，多美妙的白天！
妩媚的朋友，你却在安眠，是时候了，美人儿，醒来吧！
快睁开被安乐闭上的睡眼。
请出来吧，作为北方的晨星，来会见北国的朝霞女神！
《女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