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愣了一下，她赶紧回头，果然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鬼差。
她又看了一眼小周老师：“你们……”
此刻的小马有些难过，也有些欣慰。
小马试探着说了一句：“罗兰，伤口还疼吗？”
罗兰突然感觉头晕目眩。
低头，她看见自己的胸口处有好大一团血迹，并且，不断有黑红色的血浆从里面冒出来。
而那天发生的事儿，她终于全部记起来了：
那一天，罗兰看到小周医生被围在中间，她想去帮他，却被人推了出来。
身体贴在地上，她觉得很凉。
就在这时，她看看徐宁的母亲手里握着一只粗大的针筒。
刚刚失去孩子的女人，脸色阴冷得可怕，手上握着的那针筒上的针尖翻着寒光。
她咬着牙狠狠地盯着周医生，一步步朝人群中走去。
罗兰的膝盖摔得很疼，她刚一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针筒上的针头很尖利，年轻的小护士心里一颤，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于是她站起来，快速冲了上去。
罗兰想夺走女人手里的针筒，但是失去理智的母亲已经完全疯了。
她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这个小护士身上。
在两人纠缠的过程中，罗兰感到胸口一疼。
她低下头来，看见那支针筒，正直直地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鲜血，顺着心脏的地方就流出来，雪白的护士服上，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花……
“好痛，我……”
罗兰满手是血，她倒在了地上。
徐宁的母亲也呆住了。
她看了看推床上的已经气绝身亡的女儿，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护士。
这个可怜的母亲尖叫了一声。
站在马殷面前，罗兰感觉胃一下子就不疼了。
低头，她看见胸口那朵血染成的花儿不见了。
护士服上一尘不染，白月光泛了一层在上面，将她整个人映得气色非常好。
“罗兰，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小马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再一次伤害到她。
罗兰笑了，她美丽的脸上，飞扬着单纯的幸福。
于是她轻快而明亮地说着：“我愿意跟你走。”
小马用力的点头。
那一瞬间，他感觉眼眶有东西要蔓延出来。
他努力的睁着眼睛，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么你呢？”小马转头又看着小周医生。
小周医生扶了一下眼睛，他的神色非常淡定自然：“我早就说过，我不走，是因为我放心不下罗兰一个人呆在这里。
现在她既然已经愿意跟你走了，那么我最后的心愿也了了，我也可以走得安心了。”
月光下，小周医生和罗兰护士白衣飘飘。
鬼差小马心里万千滋味。
夜晚医院的急诊大楼下，灯火通明，小马坐在越野车的驾驶室里，看着急诊大楼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各种神色。
他沉默了许久，发动了汽车……
住院大楼的护士办公室里，睡在折叠床上的小护士睁开了眼睛。
她脱掉了身上的护士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斗篷。
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月光下，月姬的肤白如雪，红唇似血……
《天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