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九走出了赵无禀的书房,手里拿着二十两银子,这是主动参加莫名其妙大行动的预付奖金。同时,他也向赵无禀提出了离开几天的要求,他想回他的“老家”看一看,赵无禀没有不同意,只说让陈传九自己决定一名武器组的暂代组长,于是陈传九把王威的名字包给了他。
翌日,他拎着一个小包,走出了天洪城。
当林青云知道陈传九的所为的刹那,他挥掌拍碎了一张桌子,怒吼着:“他在逃避!他在逃避!”
幸运的是,范文杰医术果然高明,经过数天安静凝神药方的调理,林诗语恢复的不错,虽然笑的次数很少很少,少到这么多天能用一只手数过来,可是她不再乱扔东西了,这是一个好迹象。
而林青云他们一伙人,在她面前,绝口不提方纯的事。
十天,在指缝间缓缓流逝!
方纯依然没能找到!显然,赤玫很聪明,买药材分开买,每一次买的地方还不一样,捕快们,龙头会的手下们,除方队的成员们被耍得团团转。
为了让林诗语更好的恢复,林青云打算带她回云剑山庄。召开了一次简单的碰头会,除方队就此暂时解散,不是他们不愿意再追查下去,只是方纯上一回一样销声匿迹了。
黄世冲和朱万觉留了下来,他们会协助沈忠望继续查下去。
云东山下,下子里村,村尾,有一户农家,非常的简陋。
马大娘正在院子里劈材,门前偶有村民经过,基本不和她打招呼,甚至还有说些难听的话。
究其原因,还要追述到十几年前,马大娘还是黄花闺女的时候,隔壁村子的她嫁给了下子里村的老农,三十岁的王大,可是,成亲半年,王大就死在了云东山上,没有留下一个种。她的娘家还有下子里村的村民都认为马大娘是克夫命,当时年仅十八的她没有再改嫁,也没人要她,于是,马大娘苦守着王大的屋子,每个月都去王大的坟前摆碗酒,王大喜欢喝酒。日子一直是清清淡淡的过着,直到去年中秋之后,她进山砍柴无意中救了躺在河边的陈传九。
一直安静的旧农舍有了些许生机。
时过半年,陈传九再次站在了旧农屋前,手里拎着一只篮子,篮里有四只小鸡叽叽喳喳地叫唤不停。见马大娘在劈柴,陈传九快步而入,笑着接过斧头,非常熟练的劈起柴。
“小陈啊,你回来了?!”马大娘看着陈传九的身影,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大娘,我回来看您了,这四只小鸡您养着,以后不用寂寞了,呵呵。”陈传九身强力壮,没一会儿,一堆柴就劈好了并堆得整齐,从怀里取出钱袋子,里面有十六、七两银子,“大娘,我会在这儿住几天。给您,这些银子是我赚来的,您这屋子该修一修了。”
乡下的生活简单而快乐。
陈传九只住了四天,帮着给屋顶翻新了一下,和大娘说说话。
七月十九这天,陈传九回到天洪城。
第二天,即七月二十,陈传九见到了久未见面的洪羽,小别胜新婚或许形容的不恰当,但一个半月的分别,令这对年轻男女相拥了很久。
黄昏,江边,江风轻柔,带着丝丝凉意。
陈传九和洪羽依偎在一起,静静的看着江里来来往往的船舶。
“羽儿,曹显山的事解决了?”沉默好久好久,陈传九说起了正事。
洪羽正色道:“差不多,公主找到了一系列证据证明田稳是无辜的,何洪剑那老头子也不敢套个莫须有的罪名给田稳,但因为田稳是当事人之一,案子没有完全清楚前,他需要被软禁。曹显山所中的毒很厉害,能散去武者的内力!!”
陈传九又问:“他有没有大碍?”
洪羽叹息一声:“只能说死不了,一身功力掉了至少四、五成。”
陈传九问:“凶手呢?找到没有?”
洪羽摇摇头又点点头,陈传九不言语,等待她的开口。不一会儿,她苦笑着:“找到了——因为下毒之人曾经在那个酒楼干了一天的活,很多伙计记得他的面貌,可,我们找到的是一具尸体,下面的线索全断了。至于还有那个和田稳套近乎的老头,不见了,整个王都都没找到。”
陈传九耸耸肩:“凡事不能强求。”
洪羽突然道:“昨天进城的时候,听城门口的人说,方纯来了天洪城?”
陈传九嗯了一声。
洪羽仔细打量陈传九一番,关切道:“你和他交手了?你——”
陈传九伸出一指按住了洪羽的樱桃小唇,笑道:“我不是好好坐在这儿么?没什么事。嗯……不过,我见到了林诗语。你放心,我暂时没露面。”
“咯咯。”洪羽娇笑一声,“露面相认也没什么,我不介意,小女子知道陈郎心里由我,就知足了,你更顾及雪公主那边吧?”
陈传九觉得嘴里非常的苦涩:“我是不敢和她想见!若不是我第一晚见到方纯的时候,没追上去杀了负伤方纯,后来——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个事了。”
经过陈传九的详细讲述,洪羽了解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她没有指责陈传九什么,仅仅撅起红唇,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他,低语一句:“等事情完了,你该登门去见见她。”
陈传九明白洪羽话里的意思,想也没想的应了一声。
这日夜,陈传九和洪羽完成了人生的伟大一步,情到浓处自然成。
某客栈,某房。
已是凌晨,东方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