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午,王都的各家酒楼生意红火。
荣王道芳香酒楼二楼的临街雅间,布置典雅,甚至在地上垫了一层薄薄的绣花细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桌椅皆由上好的木料做成,透出一股古朴的味道,角落摆有一个圆台架子,上面搁着一件喇叭形口扁鼓形腹的青花瓷器。
不大的圆桌之上整齐摆好了八样小菜,有鱼有肉有菜有汤。桌边坐着两个年轻人,靠东而坐的年轻人三十左右,一身锦衣,金丝绣画,紫气逼人,显然是一个富贵之人,靠西而坐的年轻人,大约廿四五,装束简单,只是最常见的布衣布裤,一把略显斑驳的长剑放在他的手边。
“恩人,我敬你一杯。”锦衣年轻人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寻常模样而产生一丝不喜,反而眼神灼灼地看着布衣年轻人端起酒杯恭声说道。
“孙公子见笑,小弟也是赶得巧,来,这也是小弟敬你。干杯。”
布衣年轻人呵呵笑着,从容不迫,根本没有“乡下人”突然见到大富豪的拘谨。
叮——两人轻撞酒盏,随即一饮而尽。
锦衣年轻人十分客气地为布衣男子斟满酒盏,笑道:“没想到恩人身手如此了得,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也叫人大快人心。这一桌子菜真是算不上孙某对恩人的感谢,恩人,不晓得你要去哪里?如果你游历江湖累了,可愿意来我家高就?”
布衣男子沉吟一下,道:“不瞒孙公子,在下此来王都乃是寻一个人的,若寻着了,小弟自有去处,若寻不着,到时候小弟去联络孙公子,你可别把我赶出门呐!”
“哪里的话!像恩人这样年轻的高手,江湖上能有几个。”孙姓公子率直的说道,“依我的看法,就是江湖十杰也比不上恩人。对了,孙某在王都有不少的朋友,恩人想要找谁,我可以叫我的兄弟们帮忙,不说一天之内找到,但是五六天功夫一定足够了。”
布衣男子微笑道:“孙公子,此事还是由我自己来吧。虽说王都极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方某还有很多的时间,慢慢去找,实在找不到的话,再劳烦孙公子帮忙也不迟。”
孙公子道:“那行,有事尽管来找我。恩人,我们继续喝酒。”
这位孙公子不是别人,恰是九王爷孙长林之子孙泰威。至于另一人,偏不巧地却是小王谷最后一人方纯。
他们二人的相识有些意外。
自从那天见过宋老之后,孙泰威傍晚的时候和何贵见了一面,和他说起他已向九王爷说起把孙银雪许配给何贵的事情。然后,何贵那么几天使劲缠着他,甚至夜里来王府找他说话,问他“有没有进展”、“怎么还没有下文”诸如此类,令他烦不胜烦,孙泰威也不敢直接去问他老子考虑的怎样了。
数天前,为了躲避何贵的纠缠,孙泰威很罕见地跑到了城南,独自一人钻进了平素连看也不看一眼的城南地区的静香阁,毕竟他是有身份的人。城南都是寻常老百姓乃至穷人住的地方,这儿的【qing】楼也是一般子弟光顾的场所,像他如此尊贵的身份自然不屑来此,但心里烦闷的他顾不了那么多,一头扎进温柔乡。
当夜色渐深,孙泰威猛然觉醒,要错过九王爷规定的回家时辰了。于是,他匆忙扔了一大锭银子,披上衣服,火急火燎的跑出静香阁,仿佛遇到了什么慌张的事,惊得那老妈妈脸色发青的找到陪他的漂亮姑娘,看到大块银锭,心情大为好转,笑呵呵地拿走了它,并给漂亮姑娘今晚好好休息的命令。
王都很大,不可能每一处地方都是一池清水,尤其是城南,这不——孙泰威刚出静香阁两条街,跑进一条不大的街道之时,旁边的幽深巷子里钻出五六个凶神恶煞的蒙面人,要抢劫他。
身为皇家子弟,多多少少练过一点,孙泰威更是其中的翘楚。高傲的他冷笑一声,挥掌打了过去,一招打得站在面前的人翻倒在地,爬不起来了,其他抢匪见了,反而激起凶性,一拥而上,顿时把孙泰威打趴下了。
不久,双拳难敌四手的孙泰威晕了过去,为首的抢匪摘掉了孙泰威腰间上佳品质的玉佩和华美的钱袋,其中一个衣衫破烂的抢匪双眼发红地看着孙泰威的衣裳,等他的老大干完活,他像饿了数天的老虎见到大块香喷喷的肉一样猛扑上去,扒下孙泰威的外衣。
一阵凉意却激醒了孙泰威,他大喝一声,一掌打晕抢他衣服的人,只是——他不幸地又被群殴了一顿,这一次更加狠,抢匪首领还不让他晕死过去。当他以为这下子会受尽凌辱的颇为绝望的时候,有人救了他。
孙泰威没看清那道灰影是如何出手的,甚至连人影也只是勉强捕捉到,只是一个呼吸,五个站着的抢匪统统倒了地,气若游丝。他吃力的站起,对首领有气无力地踩了几脚,拿回他的东西,接着,他冲方纯拱手道谢。
此事太过丢人,孙泰威没和第三个人说起一丁点,连他的夫人也不晓得,至于那些抢匪,他不敢杀了他们,请方纯再出手重创他们又不大合适,只是费力踩断了他们的手骨。那天回去以后,他说他要练功,单独住到一边。这数日来,他和他夫人没亲热过一回,同样未和一群狐朋狗友出门胡闹,只为了养好身上的皮外伤。
这时,孙泰威左袖当中,他的左小臂靠近手腕的地方仍有小块淤青,此处是当天受伤最重的,按私下寻的大夫验看后说,伤及了骨头。
而今天,孙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