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一间不大的密室之中,一只灯笼摆在小室墙边的几案上,并散发出昏暗的浑黄光芒,灰白的墙上拖出两条长长的阴影。
“他们果然有问题。”低沉而怒意明显的吼声在小室回荡。
“周勤锋贤弟,莫生气。生气可解决不了问题。”另一个人年岁明显大一点,有着一头黑中带灰的头发,穿了一件浅黑色长袍,“当务之急,该如何结束这个事情。”
周勤锋长呼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长袍男子:“翠山兄。你觉得这事不简单?!”
此二人便是,周家当家周勤锋,以及翠峰商会会长张翠山。原来,他们早已对王振奇和牛仁有了怀疑,尽管拿捏不住他们的目的。
“当然不简单。”张翠山捋了捋下巴的短须,自信地谈道,“勤锋贤弟,周家的生意虽广,却与江湖上的大势力接触不多,敝商会则略有不同,与冲凌剑派、慕容山庄,神器山庄,乃至阴阳剑派多多少少有生意来往,对江湖纷争了解的多些。据老哥所知,这个吴昊君就不简单,前些日子,天洪城大变天,庞然大物龙头会分奔离析,天洪南城直接三分,其中之一就是吴昊君为代表的明月镖局,而他身边的颜如玉则是另一支力量飞鹤帮的首领。”
周勤锋心中疑惑更多,不解的问:“照此,你说的吴昊君、颜如玉不简单,与王振奇刺杀吴昊君等人何干?莫非是他们的对手雇请王振奇、牛仁?这也说不通啊。”
张翠山斩钉截铁地摆摆手:“王振奇、牛仁的出现,告诉你我,我们的产业之中并不干净。”
“那老哥是想说——”
“贤弟,有人不惜动用埋藏我们体系中的人去暗杀吴昊君,说明什么?”张翠山神秘的笑了笑,“说明有人着急了。不说王振奇,就说本商会的牛仁,这小子在商会干了七年之久,从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与人相处极好,如不是——”
张翠山看着灯笼,回忆起一些往事,半响过后才缓缓道:“不久前,这小子先是向我请示说什么需回老家一趟,而事实上,老哥亲眼瞧见,这小子仍然待在王都,而非远去东协州看望他的家人,偏偏地,老哥还找不到他住在哪里。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去怀疑这小子有古怪,这件事只在数月前与贤弟谈过一回。”
“王振奇办事牢靠,弟弟我早有心思将其提拔为大护卫,老兄也知,我府上大护卫就两位,那身份极高,只要拿出令牌,可先斩后奏,处理一干产业内的弊病。”周勤锋长叹一声,“这小子妄得我的信任,暗地里居然在府里招揽人手为己所用,还借机收敛钱财,实在可气!”
张翠山道:“贤弟,或许是我们生意做得太大,树大招风也招来了蛀虫,不如借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番。”
周勤锋问。“老哥,既然这么说,是不是有了主意?对了,你刚才说有人着急,可是查到这‘人’是哪个或者哪些?”
张翠山默默摇头,沉吟道:“不清楚,只是为兄的一点直觉和猜测。周贤弟,四个看上去不该有联系的人居然搭伙在了一起,其中必有蹊跷。”
周勤锋咬了咬牙,说:“翠山兄,我们做个大胆的推测。”
张翠山一愣:“哦?老弟有何想法?”
周勤锋小声道:“他们四人认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对不对?但是,他们突然去杀同一个人。那么,他们肯定得到了某人的——命令,没错,就是命令,否则,凭四人在各自地方的威望,如何会轻易去暗杀他人?而且还是一个不熟悉的、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人,这太反常。”
张翠山想着些什么,右手成拳轻轻地敲敲左手背:“牛仁四人并非忠心于我们,而是——那个人或那伙人!”
“对,就是这样。”周勤锋脸色忽然变的青灰,颤声道,“翠山兄,我们被人渗透了!”
听到这话,张翠山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沉默半天,试探着说:“我们只有两条路,一,据实告诉柳风,二,拜访吴昊君。”
周勤锋恍然:“你的意思——吴昊君可能清楚王振奇背后的势力?而且,他有能力解决好这个事情?”
张翠山低声道:“目前我们不晓得这股势力对我们渗透了多少,连自己人也不能完全相信,反而这股势力的敌人,值得我们去相信,不是吗?”
周勤锋神色坚定道:“翠山兄,先去找吴昊君谈一谈,我们必须知道更多的真相,然后才可以做出对的决定。”
张翠山点头:“好,明天我叫人去请吴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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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宅,地下密室。
里面几乎没有光亮,但是里面隐约有两个轻微的呼吸声。
“邪笑,索魂究竟怎么回事?”月黑盟盟主的声音毫无生气,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之音,让人听了毫毛倒竖。
“盟主,依您的命令,属下派索魂前去截杀吴昊君。中午的时候,听闻城外发生打斗,还以为只是一般人因言语不和而打架,后来听人说起吴昊君三个字,属下才觉察出不对劲。”邪笑说,“下午,属下亲自作了调查,我想蓝月他们在制定计划上出现了纰漏。”
“怎么说?”盟主淡淡的问。
“他们兵分两路,陆路和水路,蓝月、紫磷在江口镇坐上东民商会的光辉号,或许他们做过分析,认为吴昊君在这条船上的几率最高。然后发生了深夜暗杀,结果——他们低估了吴昊君的能耐,紫磷被擒,蓝月跳江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