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
陈传九苏醒了,感觉浑身又酸又疼。当他适应了房中的光亮,立即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瘦高得像根竹竿,陈传九连眨数次眼睛,终于看清此人,只见其长长的马脸上洋溢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关心?欣喜?还是狡黠?
他用足吃奶得劲想动一动身子,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见陌生人靠近,陈传九苦皱眉头,眸中难得一见的透出一丝胆惊色彩。
“陈少侠,别担心,在下乃曹显山师侄,名唤王秉之。”王秉之站定原处,担心给陈传九带去更多的压力,缓缓的说道,“这里是寒舍,地处青镇。陈少侠,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准备了一些稀粥,我来喂你吃点吧?”
“我、我好像没、没听曹老提过他的、他的师门。”陈传九的眉头仍未散开。
“呵呵,陈少侠,要说这事,搁在以前,未经代掌门师叔同意,在下不能私下说予你听。”王秉之微笑道,“但,代掌门师叔叫我来照顾你,相信对你非常信任。师叔早年被师祖赶出了山,两人一直到了师祖过世也没再见面,而师父因师祖的死,浪迹天涯数年之后才接任掌门。不久前,年事已高的掌门师父将门主一位移交到了师叔手上。”
陈传九诧然抵低语:“原来,曹老有这样的故事。”
王秉之犹豫着说:“陈少侠,有一事,在下不知当问不当问?”
陈传九表示不解:“你要、要知道什么?”
王秉之问:“不论是我的检查,还是师叔为你诊脉,都发现你的经脉受到创伤。可,依照你的内外伤来看,再结合师叔对你实力的描述,不该有此重创才对。我知道不该问你这个,勾起你的伤心,一身功力居然如此废掉。”
陈传九沉默许久,轻声道:“这恐怕是曹老想知道的吧?”
王秉之点点头:“他向林姑娘他们问了当时的一点情况,做出了一番推测——”
陈传九看着头顶的房梁,目光幽幽:“他猜得没错。见到成叔自刎,我不再是我,胸中那抹杀意真如暴风雨般涌起,直到李钊言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声,我才清醒少许。身边躺满了月黑盟的杀手,但身边还有五个,其中四人功力不简单。我看了一眼成叔的尸体,挑准了方向就跑,不跑只有死路一条,这是成叔用生命换来的机会,我不能白白浪费了。”
伤后初醒,陈传九一口气说得太多,不禁咳了数声,王秉之马上过去轻抚他的胸口。
“之后,我边打边跑,不过,那个黑衣人轻功着实了得,最后误打误撞地自己走进了绝地。其实,在此之前,我在纳闷,为什么李钊言和方纯不见了踪影。待见到小语和羽儿现身,我想明白了,撕掉的信被人拼了起来。但小语和羽儿即使联手,也不会是欧阳镜和影子其中之一的对手,而我——当时只余三成不到的内力,心急之下,我全力运转余下内力,与他们激斗数招,后来,实在无力为继的时候,偏被方纯打中一剑。正是那一剑,他的九笑炼阴诀阴寒内力攻入体内,伤到经脉。”
王秉之道:“来,先喝点水,我再去取粥。”
喝下半碗稀粥,陈传九的精神好了一些。王秉之将瓷碗放于桌上,满脸惋惜:“陈少侠,你不要想太多,养好身体要紧。我就在外间,有事的话,叫一声即可。”
陈传九道。“嗯,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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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吴大哥来过了?”
面孔蜡黄神情憔悴的林诗语拉着金欣悦的手,挨靠在一起。
金欣悦双眼不禁蕴起朦胧,低吟道:“林姐姐,人、人都去了,你别太伤心。”
林诗语扭头,直直地看着金欣悦:“欣悦,你说,他上一次落崖没死,会不会、会不会这一回还会回来,跟我们说说话?”
“林姐姐!”金欣悦愣了愣,“师兄不是属猫的,有九条命——”
林诗语抿了抿嘴,半响才道:“那个、吴大哥来求见公主是为了什么事情么?”
金欣悦道:“我也觉得奇怪,他为什么急匆匆的,不来找你呢?而且,他和雪姐姐在书房聊了很久,晚饭时间快到了才走掉。”
林诗语问:“他们谈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是不是跟、跟方纯、欧阳镜有关。”
金欣悦瞪圆眼睛:“林姐姐,你——千万冷静。欧阳镜身手,你不是没有见识过,你、哎,林姐姐,我不许去一个人去找他。”
“谁要去找欧阳镜,我不会冲动,”林诗语嗫嚅的说,可那双眸子里几乎能喷出火来,“只有我的冰魄雪寒能再上一层,我才有信心,不然,只是去送死。欣悦,我不会冲动的,你大可放心。”
金欣悦伸手搂住她,嘟起嘴:“姐姐,其实,我和你一样,非常想杀了欧阳镜,还有那个方纯。真正可恶的两个混蛋,呜。”
林诗语突然小声地道:“欣悦,要不——”
金欣悦满脸疑惑:“嗯?林姐姐,你在说什么?”
林诗语似乎下了决心:“欣悦,既然你我都想杀了欧阳镜和方纯而后快,但是他们二人之一我们即便联手对付起来也非常吃力,尽管如此,我们不该坐着什么也不干。这么下去,我会发疯的。难道躲在屋里,可以等破船从坟里爬出来?还是等欧阳镜方纯老死?”
“林姐姐——”金欣悦吓了一跳,“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林诗语指了指金欣悦,又指指自己:“就我们姐妹两,去查月黑盟在王都的秘密!起码分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