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纯,当心。”欧阳镜靠得近些,看清陈传九当下自己一剑后,扭身攻向方纯下盘。同时,陈传九的声音响起:“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铛铛铛,三四声撞击,陈传九此刻内力不及方纯,落在了下风。一旁,欧阳镜瞧见这一幕,蒙面黑巾下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道得意的弧度。
“他的伤还没好!”方纯立刻察觉到陈传九“剑”上的力道不对劲,即刻明白其中的奥秘,心中惊喜的同时,也有两分疑惑,差的也太多了,他的伤有这么重么?
想起严家院子的一战,陈传九明白,唯今之计除了逃走别无其他活路。思及此点,陈传九不再去管一心要杀他的方纯,腿用力一蹬,扭转身形冲向欧阳镜,烧火棍子舞出重重黑影,仿佛要将负有把关责任的欧阳镜打成蜂巢一样满身窟窿。
欧阳镜见之,不太明白陈传九作为,难道要挑衅自己和方纯联手以最快的时间杀灭了他么?事到临头,欧阳镜怪啸一声,长剑似缓实快地点向陈传九的烧火棍子。
欧阳镜才一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陈传九怎么矮了一大截?脑海中马上闪现几个字,他要耍诈。是的,陈传九的这手“暴雨如注”就是一招虚招,为了引起欧阳镜的动作,显然,陈传九成功了一半。
就在陈传九使出懒驴打滚的时候,欧阳镜醒悟过来,长剑的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向下的美丽圆弧,锋利的剑刃落向陈传九的肩膀。
另一边,被飞来的棉被一阻、又被陈传九乘机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方纯欺身而上,踏出蛇行鬼舞步,好像一条扑向食物的毒蛇,那把寒气森森的长剑便是毒蛇的獠牙,凶猛的咬向陈传九。
呲啦!
决心逃走的陈传九知道仅凭这么一下,想要完好不受伤的逃出两人的包围圈子,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拼着被欧阳镜的长剑切中肩膀,衣裳开裂,露出一条嫣红血迹,瞬间染红他灰白色的内衫。不过,陈传九不顾一切的向左侧前方滚了一圈,方纯的“杯弓蛇影”比电光还快,倏地刺中前者的肋间。一声轻微的磕碰声告诉陈传九他的一根肋骨已经裂开了。
“方纯,他要走!”
欧阳镜没想到陈传九竟不管不顾,若他的内伤真的没有痊愈,那么刚才的那一剑百分之百会让后者的实力进一步大打折扣,或者会低于全盛时期的六成五成,这样的话,陈传九如何有机会逃走。但,欧阳镜也有顾虑,此处位于巷道纵横数不胜数,把陈传九杀死在这里根本不会引来王都城卫军或者一些江湖人物的注意,一旦让陈传九走出这里,交错的巷道反而成了他逃命的最有利条件了。
说实话,方纯对陈传九的仇恨不止亲人的仇,几次正面交锋,他都没有占到好处,也因为这个,方纯对陈传九的必杀之心浓得不能再浓了。被欧阳镜这么一喝,方纯当即明白陈传九要借小舍周边复杂的小巷和对它们的熟悉程度来摆脱他们。
几乎在同时,欧阳镜和方纯的气势继而暴涨三分。
情急又有把握的情况下,方纯的长剑脱手而出,直射陈传九的脚踝。这一击假如打中的话,陈传九几乎没有生的可能了。
叮!
幸好的是,方纯的长剑偏了一点点,直接钉在了地上。欧阳镜却顺势把长剑画圆,犀利的剑风扫过他的右侧,再响起一声轻微的撕裂声,欧阳镜顿时一喜,突然,他感受到左小腿腿肚子被人重击了一下,酥麻酸痛之感涌上心头,提升的喜悦当时一滞。
说时迟那时快,陈传九已经双脚并用,飞跃而起,烧火棍子用力击向床铺对面的窗户格子。就听咔嚓一声,薄弱的窗户分奔离析,陈传九如乳燕穿帘轻松出了屋子,呼呼的寒风吹得他一阵哆嗦,随着至阳内力游走全身瞬间驱走寒意。
“该死,他居然还能逃走!他拿的似乎不是剑!”方纯掠至自己的长剑旁,伸手把它握到手里,恼怒地低吼一句,不再去想陈传九用什么当了兵器,三两步也扑出屋子,只是双耳一动,身形闪动,已然追击上去。
欧阳镜紧随其后,黑巾被他扯开了,俊秀的面庞阴沉似水,一双冰冷的眸子好像在说话“不把你陈传九碎尸万段,老子就不姓欧阳”。
“欧阳兄,你上我下。”拐过一个三岔口,方纯沉声道。
欧阳镜只回了一声好,仅一个字便杀气冲天,看来两人兴致勃勃而来,却被陈传九在包围圈没有完全稳固的情况下逃走,丢尽了他欧阳镜的面子。声音未落,欧阳镜高高跃起,登上前面的屋顶,踩在瓦片上竟只发出比蚊吟稍响一点的动静而已,可见轻功之不俗了。
“方纯,他走右边了。”
站得高看得远,欧阳镜高高在上,不等方纯反应过来,他就提醒出声。
……
双响河,不过丈宽,却是王都城内仅有的两条内河之一,自西城门南进入王都,又从南城门以西穿出,城内这一段长不过两百丈左右。之所以叫双响河,原因在于,进城与出城的不远处,河道都有一个不小的落差,如两道“矮胖”的瀑布,比较湍急的河水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跑到双响河边的一条可容一辆马车行驶的大路上,陈传九就感觉有些支持不过去了,先不说内伤未愈,就是肩后和右小腿前面的两道剑伤也让他走不得太快。
听着后方时不时的交流声,以及踏踏——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陈传九清楚一旦被两人追及,自己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