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卓飞燕坐在窗前,窗户洞开,丝丝寒风不知疲倦的从窗口灌入,吹拂着卓飞燕两鬓的发丝轻轻摇曳。
窗外,隐约还能见墙角屋檐的轮廓。卓飞燕的眼神跃过了隔壁院子的那处飞檐,落在远方的一片乌云之上,眉宇间思虑重重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如建就坐在一边,一双明眸满怀关切地注视坐定不动的心上人。
不知不觉间,天色愈暗,屋中亮起一道轻摇的烛光。唐如建走近卓飞燕身边,柔声说道:“燕儿,爷爷已去,你再想也是……可不要因此伤了身体,爷爷肯定不愿意见到这样。”
卓飞燕轻嗯一声,感慨说道:“唐哥哥,燕儿不是在伤感爷爷的离去,而是在回忆与爷爷的点滴,还有很早就故去的父母。姑婆她老人家白天说了,让我们今晚准备准备,明天就搬去和她住在一起,再过数日就要离开王都,下次回来王都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她回头,展颜微笑,只是见她双眼通红,这份笑容多添了一分哀恸之情,笑容未敛,她的双颊泛起一丝红晕,娇声说道:“唐哥哥,我们今夜就在爷爷灵牌前成亲吧。”
唐如建微愣,继而上前一步,将卓飞燕搂在怀里,微颤的身躯表达着他的激动,半响才说出一声“好”。
卓飞燕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一道冰冷且戏谑的声音自窗外传入屋中:“啧啧,郎情妾意,好一对狗男女。”
唐如建神情一紧,浑身气息震荡,寒声问道:“阁下何人?”
那人全身罩在黑衣当中,一片黑巾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那对眼睛倒是有些特色,尤其是他的左眼,眼角下塌,顺带着左眉亦是向下倾斜,显得极为古怪。
“老子何人,你小子用不着管。老子此来,就问一个问题,卓家丫头,杀死你爷爷的人是什么人?”
卓飞燕已然起身,目光骤冷,道:“与你何干?”
“有些意思。”那人笑声连连,声音中的杀意渐起,“我是何人不重要,需知不是你们的敌人即好。我,只要一个回答!”
唐如建说道:“连姓谁名啥都不敢示人,还教别人如何信你的一言一语!爷爷与蒋明优一同遇害,既然你蒙面而来,定非爷爷认识的人,如此说来,你是蒋明优身边的人!还你一句话,有些意思,你居然会找上这里!”
“果然是冲凌剑派的高徒,聪明的很。”那人阴鹫“称赞”,可惜眼神阴中带邪,让人不愿直视,“斜眼袁定便是老子!”
话音初落,唐如建眼神一凝,更不敢放松警惕:“有所耳闻。”
“袁某不过一个无名小人物,却能被冲凌高徒知晓,真是荣幸之至。”袁定仰天一笑,“老子还是那一句话,给老子一个答案。”
“袁大哥,小弟早就说,你这问得莫名其妙,小妮子怎会轻易简单的回答,你偏不信,说什么动武有伤和气。你看,她不说的吧,是个人绝对不会答给你听的。以二弟之见,抓回去慢慢拷问得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好像一粒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水面,惊起层层波澜。
唐如建与卓飞燕在左边墙头上看到了一道黑影,像是坐在墙头,未等袁定说话,这人影幽幽说道:“丫头,听说昨晚,这里发生过一场厮杀,给哥哥讲讲怎么回事。乖一点,免去折磨之苦。”
袁定这时才发作道:“金毛鼠,你跟踪我?”
“跟踪?!袁大哥,你错了。”金毛鼠跳下墙,走到袁定身边,眯着眼笑道,“我是和你一起来的啊。”
虽然卓府的实力不如几天前,可吴清衣的护卫布署做了重新的安排,可以说相当巧妙,寻常好手如何能进得了卓飞燕的小院!唐如建和卓飞燕对此十分惊讶,对袁定二人的本事存着几分忌惮。
“慢慢睡去吧!”
也就在金毛鼠站到袁定身旁三四尺的时候,一蓬白蒙蒙的东西从窗外扬了进来,唐如建和卓飞燕耳畔响起一个极轻似蚊吟又颇为自信的声音。
看见这蓬白烟似的事物,唐如建立即醒觉,伸手拉住卓飞燕,聚功欲退,哪知体内内力骤减一半之多,速度不及往日六成。两人挨着窗户极近,这稍稍一慢,白烟乘风趁势而至,盖在了他们的面门上。
“屏住呼吸!”
尽管唐如建竭力大喊,可惜,终究慢了一点,两人不约而同地吸入了不少。
一阵晕眩感觉当即袭来,唐如建强提最后的一点清醒意识,将已然支撑不住的卓飞燕护在了身后。
“不愧冲凌剑派高徒,这身内力着实不凡,遗憾的是,遇到了我!啊哈哈!”
一声赞叹,一声长笑,尽皆收入耳中,却是再也无法凝聚自己的意志,双眼一翻,噗通晕倒在卓飞燕身边。
袁定一惊,吼道:“万醉摇,你怎么也在?”
窗外,墙根处忽的站起一人,瘦瘦矮矮的,罩着一袭黑衣,嘿嘿笑着走出来,说道:“袁老大,你办事,我们固然放心,可面对的是个小娘子,你这性子实在耽误事儿,所以,我和老鼠就商量着来了。嘿,袁老大,你看现在怎么办,他们吸食了小弟的醉仙一号和轻柔散,三五个时辰不会醒,且一个时辰内,功力不足五成。卓家丫头,必须抓走,那冲凌剑派的小子如何处置?”
金毛鼠文坤长得与袁定一般高,却是瘦了两圈,恶狠狠地道:“杀了。”
袁定抬手制止道:“杀不得!这小子乃冲凌剑派弟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