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轩自然是瞧出了百里珏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慌乱,反而是淡然一笑。
“怎么?你如今是觉得我会成为你最大的威胁,所以想迫不及待的杀了我?如此,便可不用顾惜我与你往年的那些交情,待我一死,怕是你做的那些肮脏事便无人知晓了,对你来说,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惜,我早知道人性本恶,事先做好了防范,我若是无法带月儿离开东陵,便会让人将你做的种种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月儿,到时候,便是你杀了我,月儿也会恨你入骨,头也不回的离开你。”
“倒不如,你就此让月儿跟我离开,如此以后你与月儿相见,尚且还能留几分情面……”
百里珏咬牙切齿的看着云逸轩,怒声道。
“便是你算计了我许多,我也从未想过要杀了你。我不过是想送你离开东陵,仅此而已,却不知你居然早已算计我到如此地步,连后路都已经一一想好,不管我如何做,你都要从我身边带走月月,你果真是好算计,我与你相识多年,竟然第一次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百里珏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握着软剑的手紧了又松,他知道,云逸轩就算真的早已做了防范,待他杀了云逸轩,也定能将云逸轩留下的那些证据与证人都一一毁去。
东陵毕竟是他的地头,他想找出这些都轻而易举,所以只要杀了云逸轩,一切便都可归于原状,可是他却下不了这个狠手,因为云逸轩毕竟是他多年视作兄弟一样的人,他可以狠心杀了慕云寒,却无法对云逸轩下手。
云逸轩听着百里珏的话,面上有些挂不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微微一动,随即低下头去不看百里珏。
“不管你如何想,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你该知道,你如今没得选,只有让月儿与我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百里珏将他视作兄弟,他又何尝不是将百里珏看做兄弟?只是,兄弟可以共享这世上的一切,在这世上,除了月儿,其他所有百里珏想要的一切,他都能毫不犹豫的让给月儿,只有月儿,是他绝对不肯放手的。
饶是百里珏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都认了,月儿,他是一定要带走的。
东陵分明是一年四季如春,现在正是正午,日头高挂的时候,耀眼的阳光带了灼热的感觉,可是百里珏却觉得从心到身都已经凉透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开口却觉得嗓子口干哑得难受,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丫鬟端着中午的药与饭食走进院子,看样子是准备给苏月送中午饭,一晃眼竟然是已经到了正午。
丫鬟自然没多看在凉亭的百里珏与云逸轩一眼,而是径直走到房间前,推开了房门。
“苏,苏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丫鬟一推门便见到苏月站在门口,面色苍白,神色带着几分凌然,也不知道站在那多久了,丫鬟伺候了苏月这些天,每天苏月都昏睡不醒,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苏月站起身来。
苏月这样不发一言神色难看的站在门口,叫丫鬟着实是吓了一跳。
丫鬟的声音惊动了凉亭中的百里珏,他听闻苏月起来了,神色骤然一变,也懒得管云逸轩,急忙从凉亭中飞奔出来,径直冲进了房间。
郎中开的安神的药月月不是一直都服用着吗?理应没这么快醒才是,为何月月醒了?月月习惯了,那他们方才说的话月月听见了多少?
百里珏心中仅存一点侥幸,只希望是丫鬟看错了。
可是一进门,果然见苏月站在门边,面色苍白如纸,身形也有些萧索,不知是在床上躺太久的缘故,还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的缘故。
“月月,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看着那样的苏月,百里珏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惊慌,他小心翼翼询问着,缓步上前,想去扶苏月。
“你才醒,身子骨还弱得很,别站在这儿吹冷风,先去床上躺着吧!”
苏月轻巧一侧身,避开了百里珏的动作,她抬眸看着百里珏,眼中的冷意宛若隆冬的寒风,看的百里珏心凉。
这会儿,听见动静的云逸轩也推着轮椅来到跟前,他没有进门,只是坐在门外看着苏月,眼中有着洞悉一切的怜惜。
见苏月没开口,他叹息一声,温声开口。
“月儿,想来你该是都听见了,事到如今,是走是留,你可以自己决定,我保证没有任何人会干涉你!”
听见云逸轩这话,百里珏忽然动了心思,几步上前一把揪起云逸轩的衣襟,咬牙切齿。
“是你停了月月的药是不是?想不到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为何不肯多给我一点时间?为何?”
云逸轩微微皱眉,一把拨开百里珏的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对月儿下药了?难怪月儿一直昏睡不醒,你也不肯让我来探望月儿,你说我下作,你倒是瞧瞧你如今自己做的事,难道不下作?”
百里珏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笃定这一切都是云逸轩做的,当即便要挥拳与云逸轩大打一场。
“你们要打只管打便是,只是别在我跟前装模作样脏了我的眼。”
苏月冷冷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到一旁的软塌坐下,因为睡得太久,她脚下有些虚浮,走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月月……”
“月儿……”
百里珏与云逸轩见苏月这般模样,也顾不得再动手,急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