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凡偏头,见是黄真真,扬起一抹纯真的笑容,“是呀,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挖到的,姐姐晚上跟我们一起吃吧。”
忽然间,玉清凡想到什么,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姐姐一看就不是穷苦人,这野菜姐姐肯定吃不习惯的,是清凡唐突了。”
黄真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火红的衣裳。
这衣裳的布料虽说不是上等的软烟罗,也比村子里的人好了太多太多,放眼看去,诺大的村子,没有一个穿得起锦缎的。
“你们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光景不好,村子里好多人都吃不上饭,很多人家都去山上挖些野菜,要是挖不到野菜,就挖些树皮草根煮水吃。”
“那你们村子以什么为营生?”
“大多人都是种种庄稼,不过这几年天灾人火祸,朝廷又苛捐杂税,村子里很少有人能吃得饱饭的,附近几个村子也是呢。”
“那你们家呢,你们家是怎么营生的?”
玉清凡低着头,他虽然在笑,却笑得有些让人心疼。
“我爹死得早,我娘身子也不好,家里的地都被抢了,平日里我捡捡柴禾,扛到镇上去卖,赚些粮食。”
“你一个人?”
“嗯。”玉清凡白皙的小手仔仔细细的洗着野菜。
日子虽然过得不如意,他的脸上倒没有什么怨言,反而有一种淳朴的美。
艰难的生活似乎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他一颗质朴的心始终保持着良善。
黄真真不需要看也知道这野菜又苦又涩。
采这么一点儿野菜,又没油水,只是煮着水,能好吃到哪儿去。
难怪他吃得那么瘦。
“你娘得的是什么病,我见她咳得挺厉害的。”
“姐姐怎么知道?”
“哦,刚刚凑巧路过你家。”
“大夫说是咳疾没有及时治疗引起的,只要坚持吃药就会好的。”
玉清凡抬起清秀的小脸,望着西下的夕阳,坚定的道,“我要努力捡柴火,多攒一些钱给娘亲看病,只要攒了钱,吃了药,娘亲的病也就好了。”
靠捡柴禾攒钱?
连生活都有问题吧。
倒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你今年几岁?”
“五岁。”
“真乖。”黄真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随后在自己的怀里掏了掏,好半天才找到一块小碎银。
“出门走得及,也没带什么银子,这五两银子你拿着,买些衣服粮食再请个大夫给你娘看看病。”
五两银子对黄真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可对一穷二白的玉清凡来说,简直不可仰望。
从小到大,他见过最多的也就是几十文钱。
何曾见过整整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可是整整五千文钱呢。
他很缺钱,可这五两银子他拒绝了。
“我不能要你的银子,现在光景不好,你把银子给我,你自己如何生活?而且,我娘教导过我,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拿。清凡谢谢姐姐的好意,我会自己赚钱给娘亲看病的,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了,姐姐再见。”
说着,玉清凡两个小丫子狂奔往家里跑去。
黄真真的手伸在半空,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最后轻笑一声。
这孩子,看到银子的时候明明是炽热喜欢,久久挪不开眼睛的,可他却分文不取。
待玉清凡远去的影子消失后,黄真真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这是哪儿,是不是穿对了时间。
此时再追,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了。
瞧见村长拿着玉佩喜滋滋的往镇上方向走去,时不时欢喜的亲着玉佩。
黄真真眼神一睑,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谁?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村长手心一紧,藏起玉佩。眼里东张西望,见只有她一人拦住去路,这才稍稍放心。
眼前的女人一身火红,高贵不凡,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他不敢仰望。
村长第一眼便看到她火红的锦衣,那衣裳质地轻软,光泽涌动,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当了不少年的村长,也见过不少大户人家,可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的锦缎。
这个女人是谁,大户人家的吧,怎么会来他们小村子?
“玉佩给我。”
村长后退几步。
果然是来抢玉佩的。
“我没有玉佩,就算有,也不能给你,它不仅是我的,还是我们全村的。”
“你拿玉佩,是要拿去当的吧?要当多少钱,直接当给我便是。”
“啊……”
村长似信非信。
要是她能收,当给她也可以,他还省得再跑一趟镇子了。
现在世道不太平,去镇子的路上,时不时也会出现一些土匪,他还怕被土匪给抢了呢。
“你真的要收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可贵着呢。”
“多少钱?”
“这个……”
村长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要当几个钱。
想了半天,村长比了一个三,想了一半,又比了一个四。
黄真真不懂他的意思。
四万两银子吗?
他还真能出价。
不过这块玉佩四万两银子,也不贵。
即便四十万两,这玉佩也是卖得出去的。
只是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
村长见她脸色不好,赶紧开口,“这可是一块好玉,而且旁边还有好几颗黄金珠,可贵着呢,我要你四千文钱,也不过份吧。”
“什么?四千文?”
黄真真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