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毛病当然是自己最清楚。最初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便是在那个午后醒来之后。那令人记忆深刻的幽香,和江湖上举世皆知的剧毒就在此刻被她联系到了一起。
此时祁英高声道:“温先生,王爷请您来是为王妃看病的。”
言下之意是让他不要再多嘴了,若是能将那话圆了过去就更好了。
萧若珩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再同她说些有的没的,她瞧也不瞧她直接问:“敢问先生,此毒名唤为何?”
温钰还没回答,祁英便开口想要阻止她继续询问下去。
萧若珩抬眼看着她,那张因着岁月逐渐褪去稚气的脸上此刻露出了讥讽模样,她看着她似笑非笑,那样子像极了她的兄长。
“既然不能问,你又何必放他来。你既放他到了我面前又何必做出这副样子。”
她的话足够尖刻,向来不留情面。当然她也不需要给一个丫头留情面。
温钰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祁英脸上的血色尽褪,嘴唇发抖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幸而此时院子里人并不多,萧若珩说话的嗓音也不大,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得见。
“若是不想守着就不要守着,你看我不喜,我看你也不喜。何必两两相厌,自讨苦吃。”
祁英一听也不辩解,屈膝福了一礼,转身守在了十丈之外。
温钰见状大笑:“王妃这性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萧若珩冷笑一声:“既然做得出来就不要怕被点破。”她抬眼看向温钰,眼神冷若利剑,“您不也是如此,温先生?”
温钰眼中闪着光,他笑说:“王妃这是何意?”
“昌平虽是愚昧无知一介女流,但也明白飞雪山庄是什么地方。若是玉山就在城外,昌平自然是相信王爷会前去求医。可玉山远在千里之外,我病了不过十几日,先生又怎么能来的那么巧?”
她含笑打量了一下温钰,又说:“更何况尊师并不是只有您一个徒弟,任是谁也不会找一个如此年轻的大夫来为自家人瞧病。如此便只能自作多情的认为,先生的来意不同寻常。”
“既是不同寻常,王妃又何必驱走了那姑娘,难道你就不怕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他伸出手来往石桌上一按,石桌瞬间就凹了一道口子。
萧若珩长眉一挑,“想要我性命的人多着呢,可我现在不依然还活的好好的。更何况先生都自报家门了,我又何必做那小女儿姿态。”
温钰恍然大悟。
温钰这个名字萧若珩是不熟悉,温如棱却是听过不止一次,换做任何一个在潭州生活过的人都会觉得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宁园千金不换的美人图便是出自温如棱之手。
而因着方屿与萧寰之间的关系,萧若珩的防备就降了三分。再加上医者杀人无需手,若是真要杀她,又何必让一个认识的人自千里而来取她性命呢。思量至此萧若珩便决定信了他。
“王妃当真是聪慧。”
“这种话多说无益,我只问你可是他让你来的?他可有话让你带给我?”萧若珩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在她说话时手指微微的颤动,像是在拨动无形的琴弦。
“王妃说的是那个他?”
萧若珩一怔,她问的是她哥哥。
温钰扬唇一笑:“王妃似乎是想错了。我来这儿不过是受一友人之托。她听闻郡主要与大燕和亲,甚是担心。知道我向北而来,便托我来探一探您。却没想到能为您解此劫难,想来也是缘分。”
他说到这里萧若珩怎么还能不知道他所说的是谁,不由酸了鼻头。
“她如今还好吗?”萧若珩问。贺峥走的匆忙,甚至连告别都是托人带的话。那个时候的嬉笑怒骂随心而已,如今想想却恍如隔世。
温钰默了默,他说:“人生种种都是劫数,好与不好只看个人造化。”
萧若珩垂眸,“倒是我执着了。”
现在好了,未来不一定好,现在不好,未来不一定不好。浮世种种又哪里是一个好字能说得清的。
叙过旧,温钰替萧若珩诊脉了,又说了一些她的病,而后就离开了。
萧若珩回了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整个人都陷入了低迷之中。她是真的以为哥哥派人来寻她了,认出温钰的那一瞬间心都快跳出来了。
然而那个人却是因为贺峥而来的,那个同她仅仅相处过几个月的女孩。
她自南向北行过千里,历经生死,身陷囹圄,然至亲之人不闻不问,浅交友人却记挂在心,其中感触不可言说。
正在她伤感之时,只听见外头有哭闹的声音。
萧若珩循声而去,只瞧院子里见有个丫头跪在外头,抱着祁英的腿哭。
“求求您,让我见见公主吧,求求您了。”那小丫头不住地磕头,一双眼睛肿的不行。
祁英皱着眉看那丫头就跟看泥巴一样,眼中尽是厌恶。她也不多言,挥手就让人将她拉走。
“你们在干什么?”认出了那丫头是自己的随行陪嫁之一,萧若珩推开门走了出来。
院中众人纷纷向她行礼,那小丫头眼睛一亮竟是奋力挣扎了起来。
“院子里风大,王妃还是进屋吧。”祁英笑着说,她身后两个婆子正堵着小丫头的嘴将她往外拖。
“晋王府中的人都是这么不懂规矩吗?”
院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祁英一愣,萧若珩越过了她走到那小丫头的面前,“本公主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
她看着那两个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