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开这时候又发现,他这小媳妇竟也是个认死理的性子,这种话本子,不过是拿来随便看,说书的说与老百姓听的。
在老百姓的眼里,七品便就是大官了,又时常看见进士簪花游街的情形,自是认为状元已经是不上的官儿了。
而写书的人虽然懂,却也知道,便就是写个实在的官儿出来,老百姓也不见得就认。
项开睁开眼,嘴边上挂着浅浅地笑,就见他那王妃,指着那书说:
“再说了,那仕子竟拐带良家妇女,就这人品,不夺了他的功名,竟还让考状元,当国朝律法是摆设?再说了,自古奔者为妾,这仕子就是中了状元,也是要另娶的,宰相千金也是个妾!真是,没一处对的,这书也能看?”
看这种话本子不过是图一乐,打发时间用的,哪个疯了会这般斤斤计较?
合着他这王妃给他念了半晌的书,半分没感受到才子佳人的情义感人,竟挑毛病了。
项开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嗓子就有些痒,然后便就是一翻惊天动地的咳嗽。
吓得陆丽锦急忙丢了话本子,搂着项开给他顺气。项开就觉得一缕幽香,顺着鼻子传到全身各处,没一处不是酥软。
突听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皇侄怎么了?”
随着声音,便就见三皇子康王跟着七皇子进来,后面还跟着刘直等人,和晋王府上外面候着的一众丫头婆子。
其实按理来说,康王与七皇子再是长辈,也不能这么随便冲进卧室之中。
于陆丽锦之事上,七皇子明显是吃了个暗亏,本来宫宴那天,七皇子其实已经准备好,只要项元荣将陆丽锦骗到他跟前,无论是正妃或是侧妃,哪怕是妾,他也绝不会让陆丽锦跑了。
这事不是七皇子一个人做的,而是康王与他俩个联手,自认为是万无一失的事。
然而关键时候,却被个半死不活的项开,从中间给截了胡。那速度快得,无论是七皇子与康王,根本就没法子再插手。
这两人错愕之余,便就想到,只怕项开是这是扮猪吃老虎吧!
然后这两个都派了各自的人去查项开,却发现根本查不着,所有能查着的,全都是他们眼睛看着的。
这样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项开表现的全是真的,要么就绝对的深藏不露。
第一个想都没想,这哥俩个便就划掉,皇家最实在的人,也不可能本来什么样,表相就什么样。
按着这哥俩的话说,只要跟皇挨上边的,就是身上的虱子,只怕都比别的虱子多两个心眼子。更遑论项开这种皇孙,太子府上也是乱得一锅粥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晋王病危,这哥俩个就是怀疑,也不敢那时候往上冲一探虚实,说白了,还是怕没探成,再着了晋王的道。
只要那哥俩个去了,无论是亲自去还是派人去,若是晋王有意加害,一个歪头说又中毒了,那他们可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因着晋王在宫里中毒,到现在也查不出是谁下的手,建元帝眼睛都红了,瞅着一帮子儿子,就是太子都没好脸色。
在建元帝眼里,可能谁都像凶手。而且这人就是怪,以着怀疑的眼光看一个人,就是放个屁,都觉得是证据。
更何况,皇家无父子,若那毒给皇帝吃了,那太子便就会提早上位,以当皇帝谁乐意当太子。
但若是想搬倒太子呢,论嫡庶,太子若真没了,可就是七皇子啊,中宫所出。
可论排序,便就是康王了,太子行二,康王行三,问题是大皇子早逝。
这俩个看着兄友弟恭,好像比别的皇子都亲,其实也都各自防着,却又没事凑一起,尽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没等晋王好,陆丽锦便就以冲喜娘娘为名,嫁入晋王府。
而晋王就成亲行礼时,被架着出来一趟,那哥俩个远远的瞧着,晋王还真有几分要下世的模样。
然而当晋王成完亲,传出身子渐好的话儿出来,康王和七皇子可就坐不住了。
这冲喜若都那么好用,就没有上门寡这一说了。于是,这兄弟两再也坐不住,寻思了几天,便就决定上门一探。
两位皇子上门,就是不见晋王不见,跑腿的进去通报,也不能让两位皇子在门口等着。
因此上,康王和皇子本是被请到南厅上去。
可一进到晋王府里,康王跟七皇子便就直奔内院。晋王府的护卫就是拦,人那两皇子带的人也不少,总不好真的打起来。
再说这么死命的拦着,不就明摆着告诉别人,此处有瞒人之事?
项开一早就清楚,这哥俩个会杀上门来,已经告诉给底下的人,如何行事。至于他的病,却不是装的,项开倒不怕有人突击检查。
大概天下所有的皇帝都有疑心病,建元帝之所以一直没有怀疑过项开,也正是因为他几次中毒受伤,那可是真真从生死关上挣扎着。
所以,康王与七皇子进来,正赶上项开咳个不停,虽不是故意安排,却也是意料之中的。
病是真的,身子弱也是真的,只要动作大一点儿,便就会累着,或许晕过去,或许吐血,或许咳个不停。
在厢房候着的太医被请了进来,一通的忙活之后,又吃了两丸药,项开的脸上总算没之前那么白了。
陆丽锦便就在边上抹眼泪,一副又害怕又着急,却又想不出怎么办的样子。
十三岁虽然说已经是大姑娘了,若是平日里参加个什么大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