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相信自己也就算了,被自己的女儿怀疑,赵姨娘如何也不能忍。
赵姨娘咬牙,拍着心口说:
“三老爷天天拿我当小孩子一样叮嘱,你这小孩家家的,竟也拿我当成小孩子了?好歹我也快四十岁人了,哪儿就能说话这样不算话了?你放心上学,若我果然出去,就让你一年不答理我。”
陆丽锦轻笑出声,虽然她是不可能不理赵姨娘,但听了赵姨娘如此发誓,也知她是真的不会出去。这才放心的去了学堂。
杨氏听得底下人报说,陆丽锦一早上上学之前,去了赵姨娘哪儿,心下更是焦躁不安起来。
月钱的事,解决赶早不赶晚,若真闹到陆延哪儿,杨氏就是想不给也不行了。
拿来搪塞周妈的话,到了陆延哪儿,可是不顶用的。
杨氏将吴妈喊来,吩咐了一通。然后又让人将杜姨娘喊来,说:
“你去赵姨娘哪儿,最好是将赵姨娘儿喊走,若是喊不走,你便就呆在正香园里看着她。若是有人去找她,定是要给我拦住了。”
杜姨娘迟疑地瞅了眼杨氏,说:
“夫人吩咐,奴婢自当尽力,可赵姨娘那脾气夫人是知道的,真要是性子起来,哪一个能压制得住?”
当年杨氏之所以选上杜姨娘给陆延,一是四个陪嫁里,杜姨娘模样最出挑。
再一个,便就是杜姨娘性子和软,人又不特别精明。
这样的人,虽然说私底下有些分不清,好使小性子,但也最好拿捏。
而且杨氏也不用担心,再养出一个赵姨娘来。
只是放到现在,杨氏想用她的时候,就又后悔起当初自己的决定。
其实后来,杨氏也曾给陆延再安排人。只可惜,当年的杜姨娘,都是杨氏使了计,才让陆延沾了身。
当杨氏再想故计重施时,陆延可就没那么好说话。
当时陆延也是喝得微醺回府,接他的人颇有些像赵姨娘,只是当将人扶到暗室的时候,陆延却突然醒了。
然后陆延做了一件,让杨氏至今回想起来,都肝疼的事。
陆延将那女人,直接剥了个干净,让婆子压着,扔到了永乐园杨氏的床上,冷笑了声,说:“既然夫人喜欢,那我就送与夫人享用吧。”
这幸好是晚上,瞧着的人不多。
但第二天一早,仍是传得满平阳侯府都知道了。
杨氏虽然没脸,但也没谁敢到杨氏面前来嚼舌根子,杨氏也只得装傻不知,硬挺着。
自那以后,杨氏才绝了往陆延身边塞人,夺赵姨娘宠的打算。
看着杜姨娘那唯唯诺诺的样,杨氏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你俩个同是姨娘,你看看赵姨娘,再看看你。”
杜姨娘不敢回嘴,心下却无声反驳:“你还夫人呢,不也一样斗不过赵姨娘?”
没有男人的宠,杜姨娘所指望的,也就是杨氏。
杜姨娘也不敢让杨氏太过失望,脸上撑出笑容来,说:“奴婢尽力。”
杨氏打发了杜姨娘下去,然后对身边的丫头说:“半月,你去趟并对园,将周妈喊来,就说我有关于四姑娘的事,要与她商量。”
半月出去,没一会儿,就已经回来,低垂着头说:“夫人赎罪,奴婢死说活说,周妈只不肯过来。”
杨氏想,周妈也不是傻的。这早上才来要月银,此时定然是防着她呢。
思来想去,杨氏将郑妈喊到跟前,说:“周妈的二小子,比四姑娘大上一些,如今没在府上,可是在哪里营生?”
郑妈说:“回夫人话,周妈虽然还是府上奴婢,但她的那两个小子,早前些就被三老爷放出去,还了良籍,现如今天都出去做学徒。老二听说是在银铺子里学打首饰,说是学得倒是有几分模样了。”
杨氏问:“知道是哪家银辅子?可有法子使了人,唤银辅子里的人去给周妈传个话,就说她的小子生病,或受伤都行。”
闻言,郑妈摇了摇头,说:“前儿周妈才回的家,要说生病是不行。若说受伤,银匠能如何受伤?不若就说他给人家送货,被马车碰了,倒有几分让人相信。”
杨氏知道这是要用钱的,于是拿了二两一块的碎银子给郑妈,说:“就这么办吧。但一定要找银辅子的人,生人周妈不能信。”
银辅子外面待客的伙计,月银未毕有二两。
然而忙活了半天,搭进二两银子,郑妈最终灰头土脸的回来,说:“夫人,周妈竟不上当。”
原来去了学堂上的陆丽锦,也想到了周妈的两个儿子。
于是让凝雪去前边寻了陆延,要了两个小厮,将周妈的两个儿子全都从辅子里接回家去,由着那两个小厮陪着。
凝雪特特地回并对园里,跟周妈支会了一声。
银辅子里的伙计贪那二两银子,提都没提人没在的事。那伙计想,反正他话传到了,至于人不信,可就不是他的问题。
杨氏直气得吐血,既心疼银子,又气周妈狡诈,哪里知道陆丽锦从中做的这事,只咬着牙骂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要瞧瞧,她有本事就一辈子窝在并对园里别出来。”
好在过了午饭的时候,吴妈打外面回来,给杨氏见礼,说:“夫人,已经妥了。”
杨氏也不指望着杜姨娘,于吩咐说:“你多点些人来,将并对园给我围住了,连只苍蝇也别给我放出去。”
吴妈出去,杨氏带着杜妈、郑妈并半月几个丫头一起,才不紧不慢地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