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丽锦说那些话,也是故意说给陆老夫人听的,让陆老夫人感觉到,杨氏当着陆老夫人面强压着她,在掩盖着什么。
想到一种可能,再联想到杨氏一惯的做风,陆老夫人猛地将眼睛瞪圆。
陆老夫人的情绪变化,陆丽锦全看在眼里。
杨氏还在试图压着,不让陆丽锦说话,可惜,此时的陆丽锦,再不是她们说什么是什么的那个人了。
陆丽锦不紧不慢地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纸来,绕过杨氏,直接递到了老夫人眼前,说:
“祖母,这张是孙女儿在引燕居,当着大家的面写的菜单,当时大姐也瞅见了的。祖母看看,可是有什么不对?”
陆老夫人瞅了眼那单子,喊陆玉锦说:“玉娘瞅瞅。”
陆玉锦上前,接过单子看了看,说:“是这张,没错的。这里的一道菜,还是孙女儿添改的。”
当时誊抄完之后,陆丽锦将原单子收走的事,谁也没有注意到。
所以此时见陆丽锦将单子拿出来,杨氏的脸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
陆双锦等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站在哪儿一脸懵懂。
陆丽锦扫了她们一眼,然后满脸不解地,又有些委屈地问:
“祖母能告诉孙女儿,是出了什么事吗?在引燕居的时候,菜上来时的确有些不对,孙女儿当时也提出来了,但是二姐三姐都说没什么关系,兴许是厨子弄错了,孙女儿也就没多想。祖母不信,可以问大姐。”
到这个时候,杨氏要是再看不出这是一场阴谋,她就不是杨氏了。
陆老夫人也不想冤枉了好人,将菜单放到一边,也没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转而问道:“今儿引燕居你们凑份子,是谁的主意?”
陆丽锦说:“孙女儿不知,应该是三姐的主意吧,去孙女儿哪儿通知的是点染。”
陆玉锦附和说:“孙女儿哪儿也是三妹的丫头送的信儿。”
陆双锦再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此时也知道一准是出事了,能惊动陆老夫人,应该事还不小。
自前平阳侯病了之后,平阳侯府的事,便就都由大夫人操持着,陆老夫人已经多少年不管事了。
陆双锦只是谨慎地瞅了眼杨氏,垂下眼睛,低声说:
“回祖母的话,是二姐提的。当时孙女儿正和着两位表姐呆着,二姐说她不能厚此薄彼,给了出岫表妹五两银子,便就说想要大家凑份子,正好聚一聚,也算是给两位表妹接风。”
一惯爱出风头的陆文锦,真碰上事,却就怂了。
但陆双锦说出那五两银子的事来,还是让陆文锦低声惊呼了声。
但是,陆双锦也没有办法,不管是出了什么事,她都要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清了。
而说出五两银子的事,陆双锦也是自保的一计。
只有这样,这次的宴请动机,陆老夫人才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陆文锦虽然蠢些,但她不是傻子,心下虽然恨,却不敢恨陆双锦,就又将这事按到了陆丽锦的头上,深恨起陆丽锦来。
陆老夫人听了陆双锦的话后,果然怀疑地看了眼陆文锦。
到了老夫人这个年纪,一般的内宅手段,在她眼里几乎就不够看。
她也是从大家子姑娘里出来,然后又在平阳侯府上熬到这个岁数,多少手段就是没用过,也看过听过。
陆老夫人低头拨弄手里的佛珠,语气深沉地说:“三夫人看,这事怎么解决?”
就在这时候,谁也没想到,一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陆玉锦突然出声,好似很好奇地问:
“祖母,到底是怎么了?菜孙女儿也吃了,没什么问题啊?”
陆老夫人瞅了眼杨氏,冷笑了声,说:“品蓝,将菜单给大姑娘看。”
中午她们的菜里,有一道粉蒸鸡,本来陆丽锦写的是板栗烧野鸡,看着差不多,但两道菜可差了钱了。
然而菜单上,那道菜却是蒸鱼翅,也就是说那不是粉条,是鱼翅。
那道汤是猴头汤,难怪那么鲜。
猴头菇是四珍之一,可是专门为了明天迎接康王备的,还有鱼翅。
虽然说平阳侯府上不穷,但这些东西却也是少吃。
虽然说她们中午不至于用尽,但本来份量就不多,而且这东西并不是想买就有的。
陆丽锦借着陆玉锦的手,只粗看了了,一拉陆玉锦的衣袖,惊说:“怎么会这样?将那誊抄的丫头喊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清楚了?”
说着话,陆丽锦似是想到了什么,惊诧地捂嘴说:
“上菜的时候,我还当满桌也就二三两呢,早知道这么好的东西,我就多吃几口啊。鱼翅啊,我还当粉条,一口都没。”
陆老夫人跟杨氏都瞅陆丽锦,陆丽锦好像这才惊绝,连忙收声不说话。
陆老夫人冷笑地盯着杨氏,问:“三夫人如何说?是要老身亲自查,还是你给我一个交待?”
杨氏吓了一跳,陆老夫人的话,几乎是明晃晃的告诉杨氏,陆老夫人在怀疑这是杨氏一手策划的。
偏此时杨氏怀疑,这是陆双锦想要陷害陆玉锦耍的手段,心下也是暗自叫苦,不敢跟陆老夫人刚强。
事到此时,既然压不下陆丽锦,杨氏也只能将事情按到了陆文锦的头上,但又怕陆文锦吵。
杨氏整理了一下思绪,很快镇定下来,说:
“事情已经出了,好在东西动得不多。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缺的补齐了,将明天应付过去再说。至于这几个丫头,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