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丽锦自是听懂了周妈的暗示,就好似真的才知道一般,惊讶中带着气愤,说:
“三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喊我起来?快请三姐进来,这也太失礼了。”
由于周妈是奶娘,所以即便是陆丽锦真的不高兴,也是不能说重话的。
孝字有很大的解释空间,就比如奶娘,明明是下人,虽比不得亲生父母,但若是说了,也会有人言论说你无情。
所以陆丽锦这样不轻不重的说周妈,倒也不会显得陆丽锦驭下无方。
周妈也不生气,亲自出去,将陆双锦请了进来。
跟着陆双锦进来的,自然还有凝雪几个,端着洗漱的东西。
陆丽锦坐在榻上,笑着与陆双锦打招呼说:
“不知三姐过来,所以怠慢了,还请三姐莫怪才是。”
凝雪几个上前,便就侍侯着陆丽锦,给她洗脸洗手什么的,周妈则解了陆丽锦睡乱了的头发,给她梳头。
陆双锦来,其实没什么事,不过是现在杨氏没有放出来,陆少游这又被关了起来,然后杜姨娘与陆文锦也被禁足,心下有些慌,便就想着重跟陆丽锦修好。
再说,她今儿又见陆丽锦与繁花公主交好,越发觉得陆丽锦有利用空间。
最起码的,陆双锦是想要踏着陆丽锦,搭上了繁花公主再说。
陆双锦坐到榻边上的椅子上,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儿家里出了这事,心下有些慌罢了,便就想到妹妹这儿来呆会儿,散散心。再说了,妹妹打从赵姨娘哪儿过来,父亲可说什么没有?我就颇担心哥哥,还有二姐。”
陆丽锦接过漱口水,漱了口,将水吐到痰盂里,回说:
“爹什么都没说,我看着精神也不好,也没敢多问就出来了。”
陆双锦本就志不在此,听了陆丽锦地话,也没多少失望,抬了下眼皮子,语气有些幽然地说:
“也不知道杜姨娘可是为什么,竟做下这事来。只可怜了二姐,竟受杜姨娘连累。我使了人去松鹤园打听,听说……”
说到这儿,陆双锦便就不往下说,眼睛直勾勾地瞅着陆丽锦,等着陆丽锦接话。
此时陆丽锦洗漱完,丫头们也都退了出去,只有周妈拿了个针线笸箩,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在缝东西。
陆丽锦只是垂头叹气,却不说话,一副有心使不上力的样子。
陆双锦见陆丽锦装,气得咬牙。也知陆丽锦现在将心眼子,是用在她的身上,却也没有法子,只得将话挑明了,说:
“今儿我看四妹与繁花公十分投缘,杜姨娘再不好,二姐可还是咱们的亲姐妹,我是没有什么办法,四妹难道就忍心?”
这是来试探来了,陆丽锦无声地笑了,说:
“三姐这话说得妹妹可不赞同,三姐哪只眼睛看出,公主殿下对我另眼相看了?她是公主,又是过府的客人,我自是尽力巴结,三姐如此,大姐不也如此?要真说起好来,今儿殿下来,可是为了大姐呢,殿下应该是跟大姐更好吧。”
就是她与繁花公主再好,不承认,陆双锦又能拿她如何?
陆丽锦笑,又说:
“殿下高贵,那教养是一等的好,自是对谁都客气。三姐总不会真将那客气,当成投缘吧?今儿我也三姐一样,第一次见公主,三姐却说说,我做了什么,让三姐误会我入了殿下的眼了?”
陆双锦被陆丽锦问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勉强笑说:
“瞧妹妹说的,我这也不是为二姐着急,想着或许就是个机会呢?总是要试试,万一能救二姐呢。”
陆丽锦抬眼瞅着陆双锦,声音不轻不重地说:
“既然这样,那三姐使了人去往宫里递条子吧,三姐是侯府嫡女,说出去,总比妹妹这个庶女,要让人高看些不是?再说繁花公主可是皇后的嫡出公主,这身份上,也是三姐更配此。”
陆双锦被陆丽锦将话堵得难受,但现在她的处境,也不好与陆丽锦掰脸子,憋气憋得脸通红的走了。
陆丽锦也不理会,心下却又盘算着,这次出事之后,杨氏大概是真要消停些时候,但绝不会死心。只怕上秋的乡试,才是杨氏的大动作。
陆文锦的及笄礼,虽然闹得半遮半掩,但于平阳侯府上的姑娘名声,到底还是没有太大影响。
第二天一早,松鹤院那边传下话来,免了众人的请安。
吃过早饭之后,陆老夫人领着平阳侯还有陆延两个,便就直接去了燕国公府上。
之前,连帖子都没递。
若说起来,虽然平阳侯家里出了内鬼,但得益最多的,却是燕国公府了。
陆老夫人也是傻子,燕国公事先知不知道,陆老夫人不清楚,但李信绍那绝对是参与了,并是报着这最后的结果去的。
此时虽然说吃了个哑巴亏,但到底还是意难平,才会在这小事上发泄不满。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回府,脸子倒是比去时好看了不少。
后来据陆丽锦打听,回来之后的陆老夫人,直夸李信绍少年英雄,将来的燕国公府,有他撑着门面,定是会发扬光大,这门亲不算亏。
陆丽锦撇嘴,姻亲是两姓的一个互利,能攀上燕国公府,平阳侯府自是不亏。
但真正过日子的是陆文锦,这嫁过去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这漫漫人生路,陆文锦可怎么过?
平阳侯也很满意这门亲事,但也没说拿他的庶女来换下陆文锦,可见这庶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