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韶残忍的大笑着:“哈哈!朕自登基以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报应!第二圈弓箭手听令,射!”
“慢!”一声嘶哑的长吼响彻半空。
只见一个黑衣男人,从半空之中缓缓而落,驻足在连空的面前,他就是仇化骨。
他没有拿任何兵器,这代表他视死如归。
“是你!”储韶似乎并不惊讶,他们已经是老朋友了。
仇化骨轻轻地抚上连空冰凉而又惨白的脸颊,声音嘶哑而颤抖:“连空,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害了你。”
连空没有想到仇化骨,真的来了。
“原谅我,我救不了你……”仇化骨很痛苦的抱住了快要奄奄一息的连空,连着木架子和插进连空身体的弓箭一起。
脸上滑落下来的眼泪,竟然是血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化骨……我心甘情愿……为你死……你却还要……来送死……别管我……你快走啊……”连空无力的说着,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了。
仇化骨反而抱紧了她:“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然后自己离开?对不起,我做不到!”
连空剧烈的咳了几声,眼泪滑落眼眶,绝望的目光越来越涣散:“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死……就够了……你……不该来的……”
仇化骨缓缓起身,看着连空的双眼,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很温柔:“连空,我现在才发现,我最在乎的事情,不是报仇,而是能跟你在一起!我明白的太晚了,对吧!”
“不晚……在我死之前……还能见到你……也是我的幸福……”连空的衣裳已经满是鲜血,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流了一地,触目惊心。“连空啊,我早晚都会死!你救了我无数次,也为我伤心了无数次,只有我死了,才能停止报仇,停止刺杀那个狗皇帝!你知道吗?我爱你!很爱很爱,能跟你死在一起,
生不能相守,死也要同穴,连空……”
一字一句皆是伤,一悲一笑皆难忘。
仇化骨,他彻底的放下了仇恨,也明白对于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连空在一起,却是在他们即将死亡的时候。
储韶看着这一幕,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只要你甘愿投降,我就留这个女人一个全尸,让你带着她安全的离开!”
储韶现在没有办法当众说明,只要他肯交出玉玺,就能饶了他们,但是说出玉玺的事情,只怕会引起骚动啊!
然而仇化骨和连空早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只见仇化骨温柔的说着:“连空,你怕吗?”
连空无力的闭上双眼,不断溢出鲜血的嘴角缓缓地上扬:“仇化骨的女人……会怕吗?”“遇到我,你后悔过吗?”仇化骨眼里的血泪,让他快要看不清连空的面容,可是看不清也好,他看着连空奄奄一息的面容,感受着连空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他会觉得心痛
,痛的要死!
“从我……遇到你……再到现在……能跟你一起死……我从未后悔过……”仇化骨满意的为连空擦去嘴角的鲜血:“不愧是我仇化骨的女人!”然后对着储韶高声喊道,“狗皇帝,今生杀不了你,但愿你会遭到老天的报应!让我爹和我邱家上上下下
几十条人命在天有灵,让你这个狗皇帝,夜夜梦魇缠身,不得好死!玉玺,我到死,都不会交给你!”说完,仇化骨紧紧地抱住了连空,却再也感觉不到连空打在自己脖颈间温热的呼吸了,仇化骨闭上双眼,流下最后一滴血泪,温柔的呢喃着:“小的时候,我娘教给我一支
童谣,我唱给你听!”
连空的双眼紧闭,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的头无力的靠在仇化骨的肩膀上,嘴角挂着微笑,似乎做了一个很幸福的美梦。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求死,那朕就成全你们,射!”储韶的衣袖一挥,顿时万箭如雨。仇化骨一口鲜血吐出,但他仍然温柔而又幸福的呢喃着:“灵山卫,灵山卫,几度梦里空相会。未曾忍心搁下笔,满纸都是血和泪。灵山卫,灵山卫,一草一木皆憔悴。闻说灵山高千尺,难觅一朵红玫瑰。灵山卫,灵山卫,多少情系天涯内?日日空见雁南飞,不见故人心已碎。灵山卫,灵山卫,一年一度寒星坠。遥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
星又是谁?灵山卫,灵山卫,灵山何处无血脉?且听夜半松涛声,诉说昨日功与罪……”
第二批弓箭手再一次射箭,就这样,一批又一批,直到仇化骨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到死,他们都紧紧相拥,嘴角挂着微笑,死的凄惨而又唯美。
而他们的身体无法倒下,因为弓箭早已穿透他们的身体,钉在了木桩之上。
相忘,难先忘。共赴黄泉,爱过痛过也哭过。清冷,心不冷。泠泠轻弹,蹁跹迷途惊鸿影。
“化骨,如果人还有来生,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连空依偎在仇化骨的怀里,他们坐在山顶,看着璀璨星空,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日落,看到日出。
仇化骨温柔的说着:“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做人,我想做一棵树,为你乘凉,为你挡雨,让你依靠,就算有一天,我被人砍断了,拿去做柴火烧了,你也不至于太难过!”连空笑得花枝烂颤,却又突然很认真的说道:“仇化骨,那我就做你这棵树上的树枝,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