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可是这些并不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我最钦佩的,是你愿意为了心爱之人放弃一切,甚至做出如此有违天规的事,当真算得上是敢作敢当的好汉,至少比起那些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虚伪神仙要真实得多。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真性情的神仙,你能理解我的痛苦,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可是你现在竟然要阻止我?为什么?!”沈宛箐气愤地锤了一拳石桌,石桌上立马留下了一个洞。
苏瑾的神色平静,他丝毫不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是在夸奖他,自嘲一笑,道:“沈小姐,你抬举我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你口中的真性情,不过是沈小姐你道听途说之后稍稍添油加醋得来的判断,可这并非是我。不过都只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自以为是的认知罢了。”
“我不需要谁尊崇我,崇拜我,哪怕这六界之中没有一人奉我为神明,我也不会难过。我真正难过的,是有人以我从前的所犯下的错事为理由、为借口,去祸害六界。你尝过失去致爱之人的痛苦,可是你又为何要让他人也体会和你同般的苦?你受万般难磨砺成鬼,当知人人生来不易,轻易夺取他人性命,就是破坏了六界苦心经营的太平安稳。”他冷冷地说。
沈宛箐冷静了下来,十分委屈地说:“我也不想的,我找了他整整四百年,可是却连一丝精魂一缕残魄都寻不到,可就算我寻到了,没有往生花也无济于事。那些死在我剑的人,本就是十恶不赦或者冒犯了我的人,杀了他们,也算是惩奸除恶。可是现如今他们竟然去冥界告状,分明是贼喊捉贼!”她嘴皮子动得快,脸色变得快,可是手下的动作更快,转眼就要触到苏瑾放着那只木盒子的宽袖。
可是苏瑾却不动声色地收了袖子,一阵烟波般的法力震出,使得沈宛箐的手被震得发麻。
他从另一只宽袖里拿出了一册书简,放在石桌上缓缓打开,指着上面说:“这是前几日来太衡山的路上偶遇了冥王,他拜托与我的。你最后一次,是犯到了清荣派的少掌门,而清荣派算是迟吉的管辖之处,所以这件事自是由迟吉来出面。可是他向来是个没脑子的,所以由我来代他处理此事。”
他押了口茶,继续说:“从上面看来,你本是有着九十九世的凡人命,若是安安稳稳轮回完九十九世,将来便是位列仙班的命。而叶然与你,并没有缘分,你执念太深,四百年前因放不下他,竟然强行跳出命格,宁愿承受万般痛苦也要炼化成鬼。而叶然,他是三十六世凡人命,在这之后,或许是佛教大乘或许是得道成仙,可是因为你强行炼鬼,导致把他的命格也给带出了。而这生出的牵扯与关系,却并非是你们俩的姻缘。因为此事,天界已经震怒,可是你不知悔改,还妄想去寻找叶然的转世或者魂魄!妄图触犯天威,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