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的指尖捏紧了剑柄,他看着孟悦那张循循善诱的脸觉得分外厌恶,但他嘴里说出的话却句句属实!
可恰恰是因为这样,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疼着他,宠着他,可是君明早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只是需要一个莫需要的借口来出手。而我,现如今不过就是那个借口罢了!苏瑾,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能在护着他了!你既然现在想要护着他,当初为什么又不护好南栀呢?!”孟悦质问。
苏瑾一时有些恍惚了。
南栀……南栀……
黎策就是南栀。
不,黎策不是南栀,他只是南栀的转世。
他只是转世。
可是他也是南栀。
苏瑾回过神来,重新握紧了间,把他从土里抽了出来,直逼孟悦,说:“我就是要护着他!”
黎策靠在一边,他脑海中又听到了那两个字。
容器。
好像还有……南栀。
好像很久之前他就听说过着两个字了,师父醉酒的时候吐露出来的,也是这两个字,一次次的好像都是这两个字,只是他一直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现在看来,是一个女子的名了。
是缠绕在师父心上念念不忘的一个女子的名。
醉酒、昏迷、重伤的时候依旧会念出来的那个名字。
他好像突然懂得了,最初的时候,他坐下南殿的长廊下,身侧倒着许多的酒瓶子,他眯着眼,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眉尾处的朱砂痣鲜艳而又明媚,每一根指尖和每一寸指缝里都留着刚才师父的温度,冰冷的,好像没有一点温度,但是却依旧灼烫,烫得他脸色发红。
而这些,不过都是对着一个女子而来的。
他果真是错认了,把他错认了,竟然还是一位女子。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即便被捆作一团,他却想要笑,笑出声来。
听到孟悦说的了吗?帝天的覆灭只是一个别人轻轻松松就下达的命令,师父也在其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他还像一个傻子一样猜来猜去。他满身修为尽散,只是别人口中的一句“正好”?
可是谁能明白,当他睡觉会被冻醒,会成为别人的累赘,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他只能默默承受,而这不过是他人口中一句“正好”,正好他散失了修为法力,正好他不会再是一个威胁,正好他可以就这样普通道老死。
而现在,连这个正好,也容不下了。
问青在魂海中感受到了黎策的不对劲,他感觉黎策的魂海正在一点点地泛着波浪,好像有什么深埋在里面的额东西将要喷薄而出!
“黎策?!”问青大喊。
可是随后,他却感觉那汹涌澎湃的魂海一层一层地翻滚,直至把他淹没,而从最深处窜上来到怒与恨,也一点一点地加注到他身上!
“黎策——”他的喊叫只泛起了一点点的回音,而原本只是一团虚影的问青,却渐渐在魂海中勾勒出了轮廓。
没有人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