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喻深呼吸后,说了一句,“对不起。”
叶婉觉得无措,他这个局外人一再地向她道歉,为什么?
她不过是受害者其中之一,因为她有一手好的医术,所以所有的人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那么,如果她没有医术呢,她还是那个被叶水惜欺负到快死了也不敢吱一声的叶婉的话,这些人的态度又是什么样子呢?
“我只能说,我会尽量宽容一些。”叶婉给了景喻这样的一个答复。
她不能做什么,可她知道景子舒绝对不会没有什么表示的。
第二天,景喻的马车准时过来接叶婉,要去衙门第二次会审了,与景喻一起来的还有一脸憔悴的景寒。
叶婉抬眼看着面容憔悴隐隐带着一丝可怜的景寒,却对他同情不起来。
“水柔,对不起。”景寒站在叶婉面前,嘴里道歉,眼底也尽是歉意,只是还有一抹奇怪的情绪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叶婉没有抓住。
“你没有对不起我。”叶婉沉声回答。
“我替悦荣向你道歉,今日我会成为证人,悦荣会被判杀人未遂在大牢里关上三年,我跟她的婚约也会解除。”景寒低声说着他的打算。
叶婉沉默地看着景寒,片刻后,她绕过他径直爬上马车:“怎么做是你的事,我只要洗脱冤屈就好,而赵林氏能得到相应的赔偿后怎么样,我管不着。”
闻言,景寒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已经跟悦荣解约婚约了,还会亲自把她送进大牢,水柔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再怎么说悦荣也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了,即使对她没有爱情那也是有亲情的,难道让悦荣以命抵命才甘心吗?
景寒心中有所不满,在面对叶婉的时候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一直都明白自己与她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再多的交集,可因为大哥的关系她能跟水柔保持友好关系他已经很满意的,就因为悦荣的愚蠢,他就要跟她形同陌路……
景寒沉默地跟上马车,看看端坐在马车上的大哥和叶婉,他无奈地把自己的心思压制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景喻温和地微笑:“水柔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叶婉点点头,唇角浅浅地弯起一点点礼貌的弧度,却没有出声回答景喻的问题。
到了衙门之后,果然如景寒所说,新的证据摆在姚大人面前,不止是齐欣然被收压,还有主要犯事人赵氏桃花和给齐欣然出主意的仆人被判了死刑。
公堂之上,仆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家小姐,想开口求救却被她口型里说出的话给堵住了,而赵氏桃花当场疯叫了起来,说不是她,怎么也不肯承认罪状。
姚大人斥责她藐视公堂,证据确凿不能抵赖。
赵氏桃花挣扎了片刻发现没有用便开始交待前因,咬住齐家的仆人不放,说是他指使的,如果她不照做的话,就不放过她家当家的等等,总之责任完全抛给别人。
齐家那个仆从一声不坑,桃花的指示不辩驳也不承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心灰意冷。
叶婉冷眼看着公堂上的这一切,再把目光看向齐欣然,只见她把自己手里的帕子扭得凌乱,牙关咬得死死地瞪着她。
她讽刺地哼了一声,向姚大人行礼然后转身离开公堂,顾嬷嬷在公堂门口等着她。
景喻跟了出来,而景寒却被扑进怀里的齐欣然拦住了去路。
“水柔。”景喻在叶婉面前一向温和有礼,此刻叫住她却有些焦急。
“怎么了?”叶婉转头,再一记礼貌又生疏的微笑。
景喻的心口觉得堵堵的,他单手捂在自己的心口:“我送你回去,可好。”
“不用了。”叶婉第一时间拒绝。
“我把你载出来的,就让我安全地把你送回去,这样我能安心一点。”景喻脸色白了白,却还是不肯放弃。
沉默。
叶婉看了一眼顾嬷嬷,再看一眼捂着心口的景喻,心中一叹:“你没事吧?”
“没事,只要能送你回去就一点事都没有。”景喻整个人一亮,精神都好了起来。
“走吧,我顺便帮你把把脉。”叶婉担心景喻出什么问题,毕竟是大病初愈,这两天还麻烦他了,如果她再拒绝就显得她多么的忘恩负义了。
“好。”景喻俊雅的脸上笑意满满。
顾嬷嬷坐在叶婉身边,景喻端坐着认真地看着叶婉认真帮他把脉时的表情,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把小扇似的,一眨一眨的,真好看。
景喻得出这样的结论,整个人似乎都痴了。
咻……
突然一把三角箭从马车的车窗帘处射进来直直地插在顾嬷嬷的耳边,顾嬷嬷神色一紧,犀利地一把推倒自家小姐把她的头往下按,护着她不被人伤害,然后她动作神速地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射箭的方向望去。
一个蒙着脸的青衣男子从不远处的二楼一闪而过,青衣男子背着一把长弓跳上屋顶撤离。
“小姐你自己当心,我去追人。”顾嬷嬷一脸怒气,头都没有回地交待了一声就跳出马车。
叶婉连忙爬起来想叫住顾嬷嬷不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可当她坐起来时哪里还看得到顾嬷嬷的身影,早就追着人飞远了。
无语地瞪着还在晃动的车帘,叶婉真想吐嘈一句,会轻功了不起喽!
景喻惊疑地看着叶婉,“水柔,你没事吧?”
“没事,叫车夫加快速度快离开这儿。”叶婉懊恼地低声说道,刚才给景喻把脉了,他脉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