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可不是个随便的地方,若是手中银钱不足,那可真是寸步难行——这个道理,红烟轻哪怕十几年不在京都,也依旧未曾忘记。
不一会儿,林嬷嬷回来复命:“夫人,小姐已经安顿下来了,只是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婢女,这……总归不大好看。”
红烟轻也愁眉不展,如今初到京都,要添置的东西和人手实在太多,她一时间还没理出头绪来。
而女儿身边原本伺候的丫头,在赞阳城还算得用,可到了京都,就上不得台面了,毕竟,她的女儿,是将要成为太子妃的人!
不过伺候的人手——
红烟轻盘算了一会儿,就有了主意:“这两日,你先到小姐身边伺候着,带我进宫见过太后娘娘之后,请太后娘娘赏赐几个伺候的人吧,日后在京都行走交际,脸上也有光彩。”
“夫人说的是,还是夫人您想的周到!”林嬷嬷立刻附和。
赏荷宴是七里园一年一度的必备曲目,但主办方,却不是每年都一样的——归根到底来说,今年的赏荷宴由谁主办,基本就可以说明,谁家是今年最引人注目。
又或者说,谁家最有钱。
红烟轻能够抢到今年的名额,也是拖了苗太后身边,那位绿袖的面子。
叶婉看着手中烫金描荷花的名帖,再听着百蝶和百灵这对“万事通姐妹花”的解释,不由得冷笑不已。
宴无好宴。
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红烟轻主办的宴会,竟然邀请自己,那不摆明了是场鸿门宴么?
这么明显自己都看不出来,还要自投罗网,那可还真是傻透气了!
她撇着嘴将请帖扔到了一边,薄薄的一张烫金花签就这么飘飘荡荡的落到了地上去。
百蝶看着,恍然有一种明珠蒙尘的感觉。
她看了看叶婉,嘴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而百灵就更懂事了:“就是,摆明了没安好心,咱们干嘛要去!”
叶婉赞赏的看着她,又瞄了瞄欲言又止的百蝶,脸上挂着明显的嫌弃之意。
百蝶:“……”她这不是什么都没说么!
叶婉却已经起身走了,因为,到了她坐诊的时间!
叶婉一到医馆大堂,就得知她今日的十个病号名额已经被预定满了,当下她也不再废话,说了一声“开工”,就让人按号码顺序把病人领过来了。
左右尾戒空间还在“升级”过程中瘫痪着,她也没有材料研究新药,不如多看几个病人,练练手艺来得实在。
至于红烟轻?
呵,要报仇,也得等自己势力够了再说,现在何必跟她硬碰硬?
可上天似乎注定了不让叶婉消停。
她才将将看过两个病人,刚要开口喊“下一个”,诊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来的,竟然又是上回来替太子传话的太监。
“奴才余光,见过叶大夫!”太监一脸讨好的冲叶婉笑着,“殿下得知赏荷宴在即,特地命奴才给叶大夫您送来些衣裳和饰。”
赏荷宴?
太子怎么知道她接到了赏荷宴的帖子?还送了衣裳饰?
这是要逼着自己去赏荷宴了?
叶婉一时间有些搞不清太子的意图了。
按理说,太子早就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哪怕他实在没查出自己在赞阳城的时候,跟景子舒之间的那些“来往”,也不会查不出自己和红烟轻母女王不见王、不死不休的局面吧?
难道,他这是要替未婚妻找场子了?
叶婉忽的来了脾气,不过是一个赏荷宴罢了,还真当自己怕了不成?!
去就去!
她冷着脸,怒气冲冲的站起来:“那就劳烦余公公,替本小姐谢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了!”
她说的咬牙切齿。
脸上虽然挂着笑,可任凭谁都能看得出来,那笑容到底有多假、多狰狞、多扭曲!
说完这番话,她以为余光就会识趣的出去了。
可谁知道,这死太监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像是根本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嘲讽和怒意似的,笑眯眯的望着她,还故作不解的反问道:“叶大夫不出去看看,太子殿下都给您送了些什么吗?”
“……”叶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我这里还有病人等着呢,你的东西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其实,等着夜晚给看病的,并不是什么急症,而是富家千金和太太们,对着那些个男大夫难以启齿,加上叶婉如今名声大噪,所以才慕名而来的。
而且因为叶婉收的诊金颇贵,一般人都看不起,光是拿个号码,就要足足五十两银子,更别提后续的诊费了!
故而能找她看得起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若不是这位叶大夫轻易不能踏出医馆,她们甚至都不会亲自上门来的!
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里敢得罪太子?
又不是什么要命的急症!
当下等在门口的“三号”就笑眯眯的摆手:“不急不急,叶大夫还是先看看,太子殿下给您送了什么好东西来吧!”
叶婉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就看!
她到是要看看,太子能拿得出什么好东西来!
叶婉也来了脾气,冷笑着说道:“把东西都抬进来吧!”
余光却略带嫌弃的扫了一眼她这间诊室,笑道:“这个……您这间屋子,可能、也许,放不下。”
叶婉震惊了,太子那个变态,什么时候这般大方了?!
连她的工钱都是自己据理力争来的!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