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纷纷点头,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少年很爽快,简单交待了两句就把笛子放在嘴边,眼睛微眯,深吸了口气,就听一股清脆而婉转的笛音缓缓传出,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又似山中小溪缓缓流淌,干净得透人心扉,恬静得使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周围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神色都变得舒缓,一个个仿佛都置身于山间美景中,好像在聆听山泉欢呼,甚至鼻尖都隐隐传出山野清香。
柳随风微微挑眉,心想这小伙子笛子吹得可真不错,不说戏法,仅凭这笛曲就能养家糊口了。
可紧接着,他又神色一紧,不对紧!
这笛声似乎有种魔力一样,只听了这么一小段儿,竟让自己放松了警惕?
他微微撇头,见身旁瑶光正眯着眼,嘴角勾起,面带陶醉的笑意,仿佛在聆听世上最美的声音。柳随风心中警兆大升,想了想,发现这似乎是江湖中少见的幻术法门?
以音至幻?他不敢确定,这种手段听是听说过,实在是太少见了。
不过即使不能肯定,但也不能放松,他念头微动,体力真气缓缓运转周天。
很快,一个周天结束,柳随风惊讶的发现,竟然没事儿,一点影响都没有!
柳随风眯了眯眼,犹豫了一下,没接着动作,准备先看完这少年的戏法,稍后再想办法摸一摸这小家伙的底细,或许,是自己杞人忧天,草木皆兵了?
优美的笛声随风飞扬,众人陶醉,可是忽然间,笛声猛得一转,就像一支猛烈射出得鸣笛响箭一般,刺耳而尖锐。
这突然一下,把之前陶醉其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惊醒过来,一个个都面色不悦,隐含嗔怒。
“什么啊,刚才听得好好的,突然这么一下,差点没吓死老子。”站在前排的一个中年大汉不满的低声骂道。
“就是,就是,本来吹得好好的,瞎换调子。”有人附和。
“别吵,都别吵,你们快看!”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不满的轻喝一声,众人这才静下来,定睛瞧去。
就见随着少年笛声突变,变得诡异古怪,那原本在地上盘成一盘的绳子突然动了起来,就跟一条同眠的蛇刚刚从寒冬中复苏一样,绳头缓缓抬起,然后左顾右盼,最后竟慢慢的坚了起来。
“嘶!”众人都长吸口气,屏住呼吸。
笛声调子虽然古怪,但却有种奇异的节奏,像是一种古老的祭曲般,那绳子越来越灵活,在众人的眼光中,竟然如同一只真正的蛇一样,从篓子上游动起来,很快游到了场地中央,随着笛声开始缓缓的轻舞。
“这……”柳随风瞳孔一缩,只觉得不可思议。
笛声渐渐变得激昂,绳蛇也舞动得越发活泼,花样也是越来越多,时而翻滚,时而跳跃,时而盘成一团,时而如破浪般上下起伏。
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可柳随风和瑶光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严肃。
忽然,瑶光紧紧掐住柳随风手臂,柳随风脸色大变,整个脸都疼到扭曲,不等他再次抽出手臂,瑶光已经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古怪?”
柳随风连连点头:“有有有,姑奶奶,你能不能松了手再说话?你天生神力,人家受不了啊!”
瑶光没有理会柳随风,仍然全神贯注的看着场内。
场内的舞蛇此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少年的笛声猛然拔高,然后戛然而止。而本来狂舞不体的绳子随着笛声止住却猛然绷直,像是根棍子一样竖在了原地。
全场先是死寂,然后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看到绳子竖起来,柳随风登时严肃起来,和瑶光隐晦的对视一眼,二人微几天点了下头,瑶光身体一动,就要行动,可柳随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轻轻摇头,低声道:“人多眼杂,稍等一等。”
瑶光犹豫一下,止住了动作,但眼神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少年,好似生怕他跑了一样。
表演结束,少年一脸笑意的托着铜锣四处讨赏,人群逐渐散去,柳随风瑶光二人也装做和其他路人一样,随手赏了几枚铜钱后,慢慢退远,但眼解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少年。
少年一无所觉般回到场中慢慢收拾东西,很快收拾好家什,哼着小曲,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柳随风给瑶光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巷子很短,等二人追到时,那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二人连忙加快脚步,穿过巷子后,发现尽头是两条分岔口,二人对视一眼,柳随风指着左边的路轻声道:“你走左边,我走右边。”
瑶光神色严肃,轻轻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朝左边路口追去。
柳随风也没有犹豫,直接追向右边。
刚追了几步,柳随风就双眼一亮,看到前面一个灰衣少年正晃晃悠悠的走着,他连忙加快脚步,同时高声叫道:“前面的小兄弟,请留步。”
那少年充耳不闻,柳随风也不犹豫,几步上前,伸手一捞。
结果令他吃惊,那少年竟随便一闪就躲开了。
要知道柳随风这看似随手一捞,却有着大讲究,这是当年岭南鹰爪门真传的擒拿手,看似手力,实着是以腿为轴,以腰为枢,力从臂过,入腕过指……
可以说,这一捞中几乎有柳随风七成以上的功夫,别说一个普通少年,就算是对上江湖一流高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闪开。
但那少年却偏偏就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