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达目的地,云锦和洛松花没有入住旅馆,而是找到陈世昱事先为她们备好的院落。
院子从外面看与周围屋舍大同小异,里面到是设施齐备,淋浴器,抽水马桶都有,云锦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应与不方便。
院子里黄瓜架,丝瓜架及几株向日葵根茎的土壤还湿着,应该是刚有人来过浇了水,那人也应该是按照陈世昱的吩咐不与她们碰面。
进了屋云锦虚脱般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洛松花见云锦不再埋怨自己,接起之前的话茬。
要云锦不要再想着温贤,没人逼温贤死,是温贤自己想不开。
云锦说温贤想不开也挺好的,起码还剩下尊严,不用再被陈世昱或李璟羡牵着鼻子走。
洛松花没有接云锦的话。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问云锦。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痛快的,答应你合作的要求吗?
云锦睨了洛松花一眼,心想你那也叫痛快的答应?废了我多少脑细胞和水口啊!难不成你所谓的不痛快,是经过无数轮洽谈才签约的经贸合同。
不过这话云锦没有说出口,她很累不想再费唇舌,只如实回答,为了钱,为了不失去李燚。
洛松花笑着说是的,但还有一点云锦忽略了。
云锦用眼神示意洛松花讲出来。
洛松花说,因为我觉得你说的那句“在即将到来的对阵中,想不出陈世昱能间接毁掉我们的方法。”这句话很有道理。
我也假设了许多可能,想不出陈世昱如何做到对我不利。
不只如此,一旦陈世昱要我们帮助他办理这件事,便等同于将他的把柄放在了我们手里,只要他拿别的事儿威胁我们,我们便可以拿这件事儿制衡他。
我不相信陈世昱的为人,但信他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怎样才能让别人听命于你?将那人的把柄牢牢抓在手中。
你不觉得陈世昱要我们帮他,便是亲手将把柄交给了我们吗?
云锦思索着洛松花的话,良久似有所悟的长舒了口气,缓缓的笑了。
见云锦放心了,洛松花提议两人都饿了不如先去附近小店吃些东西,回来再睡上一觉也就什么都忘了。
云锦接受了洛松花的提议,两人一道出了门。
林区不同于市内,即便是夏季也不会觉得热浪扑人。
虽是午间却没有烈日当空的暴晒,阳光暖暖的洒到脸上很舒服。
不远处便是林海,日光泻在树叶上照出成片的翠绿明亮。风吹过叶片传来沙沙的响,伏在叶片上的日光也一并随风的节拍舞动起来,那砸碎的金光和着水润的绿叶,摇曳晃动成美丽的波浪。
洛松花找了家饭店,门面不大只有四张桌子,桌椅的工艺粗糙,材质却是上好的红松木,桌子的上方还挂了张橘黄色背部有一条黑纹的兽皮做装饰。
洛松花只一眼便看出是家养的乌苏里貉,也不再看找凳子坐下。
云锦倒是觉得稀罕,看了好一会儿。
洛松花要云锦点菜,云锦说还是洛松花点几道当地的特色尝尝。
洛松花也不推辞,要了棒棒鸡,松籽油炸林蛙腿,辣椒焖子和锅贴。
菜上齐了,洛松花用筷子挑了一块焖子墁在锅贴上,咬了一大口津津有味的咀嚼,云锦则仔细的吃着林蛙腿。
一路走下来两人间虽是经历了针锋相对,互相倾轧,智力角逐等等过程,可不得不承认就她们间的尴尬关系而言,两人如今可以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气氛已算得上相当融洽了。
女人间是非常容易吐露心思和分享秘密的,连陈世昱都谈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可同时两人也非常清楚,她们间的关系注定二人的情谊不可能向前发展,甚至当她们完成此次合作后,都是期望再也不要遇到对方的。
一旦见了面会想到许多往事,而那些事都是不愉快的见不得光的,任谁都希望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要提及。
从饭店出来,两人一路沉默的走着,不觉间进了林子。
越往里面走,枝叶越是繁茂,不过远没有到遮天蔽日的地步,阳光依然会从一两处稀疏的枝叶处漏下,洒在半干的土地上。
泥土上覆盖着重重叠叠的树叶,松针。脚踩在厚厚的腐叶上,软绵绵的深深下陷,腐叶的味道便从地下传来,并不难闻反倒像陈年的老酒,绵长醉人。
云锦有些累了不再走,靠在一棵树下休息。
洛松花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
云锦望着洛松花那张青春洁净的面孔,突然就觉得可惜。
你的父母也是糊涂,只差一年便可以参加高考,为什么要你退学?
像你这种情况国家是有政策的,只要考上大学可以申请助学贷款,以你的能力勤工俭学也没问题。
洛松花没有开口解释她辍学的原因,身处故乡山林中的洛松花想起了少年时代。
每年六月中旬家乡的人们便忙碌起来,成群结队的跑山。
先是采集山菜,接着是蘑菇,木耳,然后收榛子,松籽,挖五味子,刺五加。
山林无私的馈赠会持续到九月下旬,随着气温急剧下降飘落冬季的第一场雪,大规模的跑山也偃旗息鼓。
那几个月基本上每个人都有活计,连三四岁的孩童也被抱到架离地面的晒席上,翻晒蘑菇,木耳。这两样东西先喜雨后畏雨,处理后要立即晒干否则霉烂变质。
只有像洛松花爷爷那样专挖人参的老把头,仍能坐在院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