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府中
老皇帝正准备去看望太子,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书房门口。
“儿臣见过父皇。”
老皇帝一惊:“怎么出来了,身子不好,小心着了凉。”
正要去搀扶,就见门口的太子殿下,已经站起身,走了进来。
“父皇,儿臣来,是有事情相禀。”
“有什么事情,比得上太子的身体。等你好些,再说不迟。”
太子俊美如刀雕琢的面容上,微微摇了摇头:
“昨日的刺客,并非巫倾歌。”
他垂眸,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毒是西夏的毒,昨日儿臣追着的是一道黑影,儿臣确定,不是巫倾歌。”
“那也不能够说明,公子倾歌与行刺无关。”也不知道,老皇帝为什么一味地认定,巫倾歌有行刺的嫌疑。
太子眼中锐光一闪,但很快消失,快得来不及被人抓住。
“启禀父皇,儿臣敢以性命担保,昨夜公子倾歌绝没有参与到行刺之事件之中。”
他微躬身:“原因便是,昨夜那一箭,本该射中儿臣的心口,却是公子倾歌暗中相助,才让箭矢偏了一寸。”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当着帝王面说谎。
这句话,看似无心之言,实则却是提醒了老皇帝,他昨夜在书房的那一箭,本该射中他的脑袋,却险险从他的耳边掠过,一箭射向了他身后的桌子。
帝王的眼中,不禁起了一层疑云,……那一箭,是否当真不是刺客的失误?
那孽障……
“再者,父皇,若是昨日行刺之事,与公子倾歌有关,那么他今日更无须救儿臣。此事,望父皇明察秋毫。”
太子说罢,又咳嗽了起来。
几声咳嗽声,尽管压制着,却依然听得出,他此刻的身体不适。
老皇帝被这几声咳嗽声一打断,顿时分了神:“来人啊,快扶太子回院中休息。”
这厢,太子见已经达到了目的,便不再逗留。
随着侍者的搀扶而去。
一路之上,他黑眸深邃,走一步,思绪却跑去其他地方。
今日装病,引巫倾歌前来。
一来是为了今早清晨,那厮竟然敢对那女人动了心思。揍一顿那厮,算是便宜他了。
二来是为了洗脱那厮的嫌疑。
不过真如他所料,一分不差,他给了那厮面圣的机会,那厮却一句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说,也不知,那厮面圣的时机,都说了些什么无用的话。
他于小院中,得来暗探的消息,得知那厮是被“送”出府外去,那时就知道,巫倾歌绝没有澄清昨夜行刺的误会。
眉宇之间,拢起了山丘,太子薄唇紧抿。
装病是为了揍巫倾歌,巫倾歌敢将黑手伸到那女人面前,那就要做好被他教训的准备。
装病也是为了帮巫倾歌……他萧凤年还不至于那么卑劣的落井下石。
只是,太子摇了摇头,只是恐怕有生之年,那厮也走不出那条死胡同了。
……
自然,全城搜捕巫倾歌的消息,当然会落到袁云凉耳中。
“主子,太傅为什么要抓公子倾歌?”
斩墨问道。
袁云凉手中举着美酒,旁边红泥小火炉中,正温着果酒甜酿。
闻言,剑眉一挑:“要抓巫倾歌的人,自然不是当朝太傅。”
“属下不明……”白……话没说完,斩墨有如神助,瞬间恍然大悟,惊叫:“是皇帝?”
袁云凉轻笑了一声。
“可是属下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抓公子倾歌?”
“为什么?”袁云凉自斟自饮,从一旁的红泥小火炉里拿出一小壶甜酿:“因为魂香啊。”
他一口饮下杯中酒,酒盅往桌上一磕,发出一声脆响,邪肆的眼中,阴光一闪:
“昨夜本座重创了萧瑾萧凤年,箭矢上抹了魂香。当朝的太子,一国的储君命在旦夕,斩墨啊,换做你,你急不急?”
何况是那个贼皇帝!
“那主子应该一刀宰了公子倾歌。”斩墨悲愤咬牙切齿道:“这样,大庆的太子就没了!大庆朝就会朝堂动荡,民心不安!”
“巫倾歌是谁想杀就能够杀得了的话,他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呵”袁云凉眼底一片冰冷,如果公子倾歌也在淮安城里的话,那昨夜里闻府中的那道白衣人,多半就是这位公子倾歌了。
他眸中一丝疑惑……只是不解,那公子倾歌昨夜为何也会在太傅闻府之中。
一时之间,袁云凉想不通理由。
揉了揉眉心……罢了,此事日后再查探。
只是那个连凤丫,一个名不见惊传的村姑,却引来老皇帝深夜召唤?
此事,实在有些诡异。
“主子,酒娘子那里,咱们还需要盯着吗?”
斩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袁云凉蓦地抬眸:“不必,把人都撤回来。”
这个敏感的时刻,保不准那个村姑,已经被许多双眼睛盯着了,何况昨夜皇帝遇刺时,她前脚刚离开,这么算来,此刻再派人盯着那个院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报!”屋外匆匆走来一个黑衣:“主子,衙门里的暗哨传来消息,皇帝的御驾,两日后就要离开淮安城。”
这么快?……袁云凉微讶之后,就了然地冷笑起来:“想必公子倾歌也没有完全治好那位当朝的太子殿下。老皇帝这是要急着回京,着宫中御医再行诊治。”
袁云凉唇边的冷笑,没有退去……西夏的魂香,天下十大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