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马尾辫,一身学生装,雪白的丝袜,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就是罗嘉薇的女儿桔子!家里骤遇大难,她听说之后,也确实吓坏了,走路有几次都差点摔倒。
唐浩东看着她尚未发育的小身板,觉得这对母女也够可怜的,丁三一死,就没有了主心骨。桔子在杨集那边上初中,肯定是在杨集那边得到了消息,跑回了家。
母女两人,相拥大哭。唐浩东知道劝解没用,就大声说道:“嘉薇,你们还是节哀吧,我找杨占彪有事。”
罗嘉薇顿时就不哭了:“你千万别跟他闹翻啊。”
唐浩东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你放心吧,我跟他商量一下你这个院子的归属问题,还有点别的事,他不敢对我怎样。”
整整一天,杨占彪没有露面,他的蛋疼,也许是疼得过了头,好象不怎么疼了,便随便上了些草药,他就在家里养伤。对外还不敢说是唐浩东给打的,只能说是自己凑巧被树给撞到了,只是擦破了点皮这真的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哪。
唐浩东来到杨占彪的家,大黑就摇着尾巴迎了上去,好象唐浩东就是这家的主人似的。唐浩东随意地一脚把大黑踢开,大黑委屈地叫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回到狗窝里,注视着走向堂屋的唐浩东,它是彻底地服了。
“唐同志,你来啦?”水红杏看到唐浩东进来的时候,顿时脸上就有了光彩,她立刻放下伺候杨占彪的活,迎向唐浩东,背着杨占彪,用温润的手悄然轻抚着唐浩东的腰间。
唐浩东在她胸前摸了一把,水红杏就媚媚地笑了,唐浩东看向杨占彪:“杨主任,伤好了吧?”
杨占彪无奈地嗯了一声:“唐同志,你到底有什么事?”他现在见了唐浩东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立刻躲得远远的。
唐浩东毫不在意地搬个凳子坐在了床边,水红杏就站在他的身后,唐浩东笑着说道:“杨主任,是这样的,我来到前山村,除了帮助丁三料理后事,还有一件受宁书记所托的大事,就是咱们前山村的小码头,将来要与南口码头扩建到一起,整个地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大港口!到时候,整个前山村的村民,都将跟着受益啊!年轻人也就多了许多就业门路,基本上就不用出去打工了。”
杨占彪的眼珠转了转:“宁书记?这是她的规划吗?”
唐浩东点点头:“其实这既是宁书记的规划,也是县里刘书记的规划,扩建后的港口,将归我们罗盘岭镇管理,对我们整个镇的农民,都是一件大好事啊!”他一直观察着杨占彪的反应,只要他敢乱说,唐浩东不介意将昨晚的惩戒再来一遍。在偏僻落后的农村,大家都不懂法,崇尚的就是武力。
杨占彪沉吟起来:“唐同志,是这样的,前山村的码头虽小,可也是我们渔民出海之处,另外,在码头周围,村民们已经养了许多箱鱼和贝壳之类的,如果把这些水域都收回去的话,恐怕村民们一下子就没了收入,会激起众怒啊,所以,这事并不好办。”杨占彪没有说实话,其实小码头是控制在他们杨家兄弟的手里,渔民们养殖啥的,都是要交租金的。
唐浩东盯着着杨占彪:“接着说。”
杨占彪苦笑道:“我虽然是村主任,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对了,村里还有一个刺绣厂,暂时由我妹妹杨采薇管着,可是现在也是经营不善,资不抵债,没有办法经营下去了,整个前山村目前只能靠打渔为生,季节性又太强,唉!指望上级补助的那点钱,渔民的生活实在太艰难了。”
这家伙说起来这些,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心忧百姓的好主任呢。
唐浩东稍微思索了一下:“刺绣厂?最大的症结是什么?”
杨占彪摇摇头:“这个只能去问采薇了,我也不太清楚。”
唐浩东看了看天色:“嗯,你通知一下杨采薇,明天中午,我跟她见个面,另外,这个小码头,宁书记打算用镇里的名义暂时先买下来,所有在码头上搞养殖的村民,都给予一定的补助,就用购买码头的款项来支付,至于将来的码头扩建资金,由县里统一调拨,我们就不用管了。”
杨占彪一愣:“啊?这样啊……”
唐浩东凝视着他:“怎么?杨主任有什么问题?”
杨占彪立刻摇头:“没有!我一定会配合镇里的工作,唐同志尽管放心。”
唐浩东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他既然有了杨占彪的说法,再在村里稍微打听一下,也就能知道真实情况了,他也不急。
夕阳照在贫困的前山村的各种院落里,仍然热哄哄的,闩上了院门,村里到处都有炊烟升起时,唐浩东走到了丁三家的院子外。
“妈妈!有坏人来了!”一个略显稚嫩而又非常好听的童声,在烟雾弥漫的厨房里响起。
一个横眉立目的黑脸大汉,站在罗嘉薇的厨房门前,一把抓住了一个扎着两条小辫的女孩:“桔子!你这个没爹的孩子,竟敢偷我黑龙家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啪!这黑龙直接打了桔子的屁股一巴掌!
桔子哇地一声就哭了,边哭边说:“我没偷!你凭什么赖我?呜呜……”
黑龙啪地又打了一巴掌:“还死不承认?信不信我让你去找你的死鬼爹去?”
唐浩东噌地一下,从院墙那边,直接跳到了罗嘉薇的家里,落地时轻如鸿毛,纵身而起,如一头愤怒的豹子一般,扑向了那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