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浓浓的药香充斥着杨逸之的嗅觉,他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他讨厌这股味道,这股与那间细小屋子一般无二的味道。
他伸出手抚了抚额上的汗渍,刚才梦中的场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在世人面前,他是弈剑听雨阁的三少主,出身便是荣华富贵,名门世家,许多人渴望而不可及的身份。
可是身在世家的他,并非像世人想象的那样风光,他扯开身上的衣物,看着胸口距离心脏不远的那道黑色伤口,里面似乎还涌动着暗黑色的脓血。
杨逸之伸出右手按在伤口上,随即恶狠狠的抓了下去,皮肉和暗红色的血,一刹那从伤口中迸出,他疼的脸色都变了,可是还是没有停手,不停地将伤口抓裂。
直到他大汗淋漓,再也没有半分气力,杨逸之重新回到床上,凄厉的苦笑道:“药人……”
许久,杨逸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此时他已经很累了,鼻腔中充斥着淡淡的药香,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来到琼台观的白玉龟台,苏青衣看到了玄清子,玄清子依旧是一身青色的道袍,他身上的衣物似乎从来都没有换过,仿佛他的衣服也有‘避尘’的奇效一般。
“掌门来此,有何事么?”玄清子双眸淡淡的看着苏青衣,对苏青衣的到来似乎并不热情。
苏青衣丝毫没有在意玄清子的态度,缓缓道:“今日我从山下带来了一个人,我希望道主帮我照看一二。”
玄清子面无表情,“掌门应当知晓,贫道不可以离开琼台观!”
苏青衣道:“我只需那人安静的在山上待这几日,不可踏出琼台观半步。”
“既然如此,贫道明白了,掌门放心便是。”玄清子朝苏青衣淡淡回道,随即便自己沏了一杯茶,自顾自的饮了起来。
苏青衣转身离开,他见过玄清子的武功,既然玄清子已经答应,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回到真武殿之后,苏青衣特意交代了三个孩子,叫他们这段时间莫要去参上峰玩耍。
…………
清晨,琼台观的钟声照常响起,不仅是真武殿中的三娘和何长冬三个孩子,就连山下的青牛村如今都是按照这钟声作息。
青牛村内,一个妇人从屋舍中走了出来,跑到村长家门口,急忙的敲了敲门,不久,村长的木门就被打开了,出来的是一张苍老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正是村长,村长显然是刚刚醒来,衣服穿了一半就将房门打开了:“是翠娘啊!这一大清早的,你找老夫,是有什么事吗?”
妇人脸上尽是焦急,她有些不知所措道:“村长,我们家虎子病了!”
“唉呀~~~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了!”老村长关心的问。
“昨日晚上。”
“孩儿他爹呢?”
“在镇里上工呢!”妇人急道。
“哎呀~~~这可不得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啊!”村长已经穿好了衣物。
妇人道:“我知道村长您家老二在镇里的医馆当大夫?不知能不能……”
村长一愣,随即应声道:“老夫这便给我家那位不孝子写个纸条,你且拿着去镇上的同仁馆寻他。”
说着,村长就回了屋里,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张纸条递给妇人,妇人并不识字,小心翼翼的将字条揣在怀里,刚要离开,就听见村长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上路不安全,要不老夫替你叫上张菜农,让他送你一程。”
翠娘道:“这天也是够冷的,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
村长嘱咐:“唉~~~那你一路上注意安全啊!”
翠娘道:“我自然晓得。”
检查过村长写的纸条之后,翠娘将虎子绑在背上包上裹衣,就朝乐春镇走去。
…………
琼台观内,李墨痕睁开了眼睛,一道钟声将他唤醒,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钟声,他也曾去过许多名寺古刹,但那些地方的钟声大多宏亮雄伟,全然不似这般清脆悠扬。
“你醒了!”
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作为一个杀手,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去防卫,却发现全身上下,提不起半分气力。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一念至此,他全身都松懈下来。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药浴的木桶之中,闻着浓浓的药香味,他眯起眼睛看清楚了这个说话的人——昨日的那个年轻人。
“这里是道观?”李墨痕虚弱的问。
苏青衣淡淡回答:“不错!”
李墨痕道:“你是道士?”
苏青衣提着一桶热水倒入浴桶中,看着已经即将满盈的浴桶,冷淡道:“是!”
“你为什么要救我?”
当问题又回到了这个点时,苏青衣抬头看了李墨痕一眼,徐徐道:“因为我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哦!”李墨痕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知道我是谁?”
苏青衣笑而不语。
李墨痕见状微微一笑,才道:“你也想要那颗黑龙赤阳珠?”
听到李墨痕的话,苏青衣转身打开了房门,临走时说道:“待会药浴凉了你叫唤便是,我师兄会来照看你的。”
吃过早饭,三娘去洗漱餐具,三个孩子照常坐在真武七宿垫上打坐修炼,而星宿真人则是站在星宿命灯旁闭目养神,苏青衣看了一眼自己《全真心法》的进度,发现才到四分之一,这门内功至少还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才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