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风随着无数翻山越岭的脚步在跑着,金鳞长刀在火光闪了闪,那他们左侧,同样有数支火把在移动,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过去,挨近后,陡然间两边认出了对方。
泥土踢来飞起,刷刷的所有人在拔刀。
“日月神教的人——”
“拦住西厂的人,缠住他们!”
“杀——”
呯的一声,双方当先有人冲杀在一起。
同一时刻,数十把火光昏黄下,数道破空声在神教众人的头顶上空直射过来,顷刻间,飞龙大将刘瓒刀身一挑,脚边的一截大腿粗的断树枝翻滚着迎上去。
——整整一截树枝都在那一瞬间炸开,七零八落。
崩飞四散残渣后面,人影猛的扑过来,凌空一跃,扬手挥洒,嗖嗖嗖的就是几下,又是数道细小的黑影直射。空地上,众人排开,刘瓒在那一瞬侧身躲开,手里的金鳞长刀,刀身插过去拦在那几道暗器飞过来的路径上,狂舞,噹噹数声,一一挡了下来,随后顺手刀向下一摆,脚边不远的一块人头大小的岩石直接挑飞起来,砸进对面西厂的人群中。
前面两人当即被砸的头破血流,倒地气绝。
刘瓒身后的十多人,此时怒吼一声朝对方数十人冲过去,片刻间就杀成了一团。
那西厂番子大多数是城里三教九流组成的,打个顺风杖或许还行,但遇到扎手的硬茬子,便是不如,更何况,日月神教中绝大部分都是经历过造反阵仗的,见血搏命上更是要胜过对方一筹。
短促间的呼吸,十多个人趁对方那边还没摆开阵势,直接一个冲锋压上去,树林里黑影憧匆,交错中不断发出连贯的惨叫声,鲜血不停的在黑夜中绽放、爆开,呐喊声未熄,人影便已倒下。西厂那边的番子接连开始倒地,甚至有人见对方不要命的冲过来就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对于江湖火拼而言,这样的场面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章法,一般来讲打不打招呼都一样,一个照面就全名压上去,凭着血勇之气,直接将对方杀到崩溃,就是胜利。
“你们杀啊!冲过去,他们只有十多个人!别跑,不然督公那里你们也交不了差。”那边人群中,一道女声在奋力的嘶吼,想要阻止崩散的溃势,但随后,她话停顿,昏黄的视线中,看到迎面一袭青衫倒提长刀的男人狂奔过来。
当即身形不断向后连退,手里不断的挥舞,一道道铁弹的轨迹半空中划过,狂飙而去。那边,刀身罩着身前像电扇的扇片轮起来,一时间,就听呯呯呯呯的响声在刹那间犹如暴风骤雨击打在上面,悉数挡下的铁蛋,朝四面八方弹飞开去。
舞刀的身影还在不断的暴突前进。
裴宝姑手中此时已经没有多少铁弹还可以暗射出去,但在此刻,有个人影冲到她前面,同样是一把刀,中途拦下对方,两把刀撞在一起,身影后退站定,摆了一个架势,那男人侧过脸对裴宝姑冷道:“带人绕开他。”
“好!聂指挥使,这里就交给你了。”
裴宝姑定了定神,连忙分出十多名番子朝着之前发生战斗的地方赶过去。
……..
刘瓒的视野中,对面那人,不多言不多语,人虽然冷漠,但眼神更多带着许多的是好斗,像这类人,武功应该是不低的,就像当初的南离大将军石宝。
他脚步轻轻挪了下,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随即瞳孔一缩,对方在刹那间动了。踏踏踏踏数道脚步,首先过来的便是凌厉的一刀横斩,仿佛带着一股旋窝的力道,让人脱离不开,就这样蛮横的杀过来。
这边,刘瓒将手中的金鳞长刀向前一推,两把刀结实的在双方中间碰撞,刀锋挤压着,双方左右一滑,刀身吱嘎的鸣叫着擦出一长串的火花,直到抹过刀尖的一瞬,刘瓒眼角一挑,余光中见对方胳膊动的奇怪,急忙侧身一躲,双方刀尖擦过去的顷刻间,聂云的刀再次摆动横斩。
一声巨响,刀口直挺挺砍在一颗手臂粗的树身上。
轰——
树身断裂,茂密的树枝哗的一下倒塌下来砸进厮杀的人堆里,顿时人仰马翻。但在树身落下的空中时,俩人已经又交手数次,都是硬碰硬的在打在一起,疯狂的交织缠绕,刀磕下、顺势直插面目,对方格挡、反手下撩一点咽喉。两人一封一架,先攻或反打。
又是一声硬碰硬的巨响后,地上那截倒下的树杆爆开成了几段,刘瓒急忙横刀一挡,整个身躯向后平移了一段,他放下横在胸前的刀,刀口上已经有数道缺口。
但他不能退,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西厂或者刑部的人缠在这里。
对面,聂云的身影如行云流水般再次冲了过来,踢开挡路的树杆,脚下一踏,跃起。
刀光四溢。
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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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汴梁城,不少在人今夜无法安睡。
“回报的小乙说整个战场被有意无意的分成好几拨,但都没有见到小瓶儿的身影。”此刻在东厂衙门的白虎节堂,海大福将最近的情报整理出来大概的说了一下。“而且,六扇门的顾觅和屠百岁也赶过去了。”
堂内,火堆熊熊燃烧着,随着他说完话,静谧起来。
良久,首位上,白宁沉默了些许,开口了:“小瓶儿怕是不会接招的,如果没猜错,她现在已经进城了,她到底要干什么?真要说杀金毒异,本督是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