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纯粹是瞎胡闹!”中午,季秋听了李照雄的报告,下午的时候刚刚上班,就召集县班子成员开了紧急碰头会。
会上,季书记为西山村秦牧的无组织无纪律性大发了一顿脾气,责令纪委迅速开赴西山村,就秦牧的党性问题展开调查。
白光亮没有说话,只是镇定的坐在那里喝着茶水,心里哭笑,能让县委书记为了一个村长而大发雷霆,秦牧这年轻人在西平县也是古往今来第一号。
纪委书记孔建国便离开了座位,着手派人去西山村。
“同志们,要警惕,要警惕啊。”季书记语重心长的看着周围的班子成员,目光在白光亮的身上停留了数秒,继续说道:“在改革春风的浪潮下,有多少同志为了眼前的利益,忘记了自己是党的干部,山头主义,唯我主义,那可是要不得的啊!”季书记说完,又环顾了一圈,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水。
白光亮咳嗽一声,众人以为他要讲话,谁想到他也拿起茶杯来喝茶。
季秋的嘴角就闪出一丝浅笑,白光亮这些日子隐隐有冒头的迹象,多亏这个秦牧,让季秋再次把白光亮的气势打了下去。
“季书记,有个问题我要反映一下。”常务副县长方海这时候说话了,方海四十多岁,不是从基层慢慢爬上来的,而是从省里空降挂职的干部。平时他很少参与到班子争斗中,在这个时候他会说话,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老方,有什么话,你就说嘛,大家开会就是集体讨论的,不用向我反映。”季秋的脸上挂着笑,稳赢白光亮一头的他,感觉呼吸都比往日舒畅。
“县里有些传言,令郎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并且还持有枪械,我想建议公安局对此事展开调查。”方海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种事也能拿到碰头会上来说?在座的几个人同时吃惊的看着方海。这个平时不怎么言语的家伙,安安心心的过完你挂职的一年两年的就安心的走吧,没事来趟这趟浑水干什么?听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冲着季书记来的。
白光亮端起杯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方海竟然还跟在青年干部学院进修的时候一个德行,就是看不得别人得意。
方海没在乎别人看他的眼光,端起杯子老神在在的喝茶,也不忌讳季秋传来的杀人般的眼光,好像刚才那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
“犬子的事,我一定会仔细调查,烦劳方县长了。”季秋的脸色瞬间变得没有表情。
方海点点头,没有在这方面纠缠,好像那句话仅仅是无心的提了一句。
季秋连忙转移话题,就县里改革的思路定了风向标,要不顾一切的抓住机会,抓住机遇,争取让西平县的生产总值大大的上一个台阶。
直到会议结束,白光亮都没有说一句话,整体的气势被季秋压迫,加上秦牧的做法确实让白光亮想不到,没有和王长庚通气,所以只能以无言而告终。
纪委很快就挑选了两人下至西山村调查秦牧在根雕公司问题上是否有贪污的情况,是否用强迫手段让西山村村民以他马首是瞻。刘大有倒是听到了风声,只是鉴于党性,却没有通知秦牧。
晚上,刘大有闷闷不乐的回到家将事情给张翠念叨了一遍,张翠就开导他说道:“你个夯货,你以为那小秦村长真的那么好对付?现在人家只是个村长,就搅得县里班子不安宁,你看着吧,这小伙子啊,比你有出息多了。”
“你知道个屁,县纪委的都出马了,谁能落了好?你听过几个被纪委调查的不出点事?”刘大有抄起酒瓶子就喝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再不知道也比你明白。”张翠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人家秦牧手里没抓着几张好牌,敢这么出手?你傻了吧你,所以说,你也就是混混公安局,要是往政府一呆,骨头渣滓都没了。”
刘大有听媳妇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放下酒瓶子凑到媳妇面前,讪笑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张翠啐了刘大有一口,说道:“那天你回来跟我说了在富贵门酒店的那码子事,我就琢磨,这小秦村长是怎么想的,多好的机会啊。警枪外借,说轻了都是个革职的份,他能那么轻巧的把事情放过去?再说了,人家是白光亮的准女婿,现在白光亮和季秋就差在台面上直接动手了,秦牧不帮他准丈人,却饶了那季志刚?你想想,这做法哪里像是个当官的?”
“不一定,秦牧这人,实诚。”刘大有说道。
“实诚?实诚个屁!你见过几个混官场的没有几根花花肠子?喊打喊杀没三个月就被人拿下来。”张翠伸手戳了刘大有脑门子一下。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一步步的跟我说。”
张翠斜了他一眼,说道:“刚才你好象说老娘知道个屁,那你就听屁吧。”
两夫妻就嬉闹起来,而此刻的西山村,秦牧正面临着纪委干部的问话。
下午的时候,秦牧和李大同跟老林整整谈了四个小时。秦牧没有提起以前老林给自己出的难题,只是让李大同详细的和老林谈高产经济作物的问题,偶尔插上几句嘴,也是自己在某个问题上不同的看法。
老林被秦牧的这一招弄得晕头晕脑,但是李大同嘴里的经济作物倒是引起他极大兴趣。两人围绕几种作物的生长作息时间、交叉种植问题谈论了许久,渐渐的老林开始放下心防,偶然也和秦牧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