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儿个早上起,相府门前的喜鹊便喳喳叫个不停。而来往于相府的人流就更是络绎不绝。
先是李会公公宣读了两份赐婚的圣旨。
接着便是太子纳顾若菡为太子侧妃的聘礼与皇后为顾卿筝准备的嫁妆,一件件的被送进丞相府。
特别是顾卿筝的嫁妆,根本就是按照公主的规格来准备的。
有好事之人细细数过,整整100件,其含义应为百年好合!
外人看了皆是纷纷咂舌。
赵氏与顾若诗在前往垂兰苑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运送聘礼的宫人就惊叹不已。这进了顾若菡的闺房,瞧着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就更是应接不暇。
“瞧瞧这个五凤朝阳的珠钗,真是精美。到底是宫里的物件就是不一样!”赵氏啧啧称奇,双眼放光。
她虽出生世族大家,但却为偏房庶女。又嫁给了廉洁低调的顾合,自然没有见过多少奢华之物。
而相较于赵氏的惊叹,一旁儿顾若诗的脸上却满是嫉恨。
她嫁给安秉如的那晚,对他横眉冷对,摆起了相府千金的架子誓不与他圆房。
可安秉如是什么货色?是无赖、流氓、登徒子!
抓着顾若诗就是拳打脚踢,最后不顾她声嘶力竭的求饶,霸王硬上弓!残暴的虐待,身心撕裂的痛,让顾卿筝心如死灰。
这便是她曾无限憧憬的新婚之夜吗?
更让顾若诗愤怒的是,从此之后安秉如不是流连烟花之地,就是回来可着劲的折腾自己,竟还拿她与娼妓相比。她回府哭诉,母亲无能为力,父亲更是避而不见。
如今看到从小到大事事不如自己的妹妹一飞冲天,她心中蚀骨的恨更是蔓延全身。
赵氏转身瞧见顾若诗一脸的阴霾,便拿着一个红宝石点睛的凤头钗到她面前,“若诗,这里东西你挑上几件带走,你妹妹不敢说什么?瞧这个多漂亮,为娘给你戴上!”
赵氏说着便要将凤头钗插在顾若诗的发髻上。
哪知顾卿筝突然抬手将凤头钗打落在地,对着赵氏怒吼道:“她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用她施舍吗?”
“哎呦,我的心肝!”赵氏惊呼着捡起地上的凤头钗,“你妹妹是太子侧妃,你可万万不能得罪她啊!”
太子侧妃,那本该是我才对!
顾若诗狠狠的咬着嘴,血的腥气在唇边蔓延,眼神空洞,幽幽道:“母亲,我是不是已经被你与赵贵妃丢弃?而顾若菡代替了我!”
赵氏愣住,嘴唇张而又合,不知如何回答。
而在此时,被鸦宠搀扶着的顾若菡缓缓走到门口,身后跟着的还有宫中派来协办婚礼事宜的一位嬷嬷与两名太监。
瞧到这一幕,鸦宠便要进去,却被顾若菡拦下。
顾若诗见赵氏沉默,便以为是默认。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凤头钗狠狠的摔在地上,用脚不停的踩着,“贱人!贱人!”
“住手!”
随着鸦宠的一声呵斥,两名太监冲了进来,将发狂的顾若诗制住,按到地上跪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顾若诗还在疯狂的叫嚣,却无法摆脱禁锢,她的头被按在了地上。
一双用金线串珠绣成的锦布鞋站到了顾若诗的脸前,鞋面上的那朵莲花栩栩如生,在珍珠的衬托下华丽无比。
顾若诗挣扎的抬起头,这鞋的主人却是她曾今最不屑的妹妹,顾若菡。
顾若菡抬了抬脚,嘴角勾笑道:“姐姐,妹妹这鞋好看吗?这是贵妃娘娘找宫中最好的匠人制作,送给妹妹的!”
顾若诗的嘴角勾起一抹耻笑,突然啐了一口吐沫在那鞋上。
顾若菡黛眉紧蹙,脸色突变。
“大胆!这鞋与凤头钗是御赐之物,你竟敢毁坏。论律当斩!”宫中来的嬷嬷大声呵斥道。
赵氏听了惊慌失措,拉住顾若菡急急道:“若菡,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怎能制她的罪?”
顾若菡听了,笑靥如花,像是安慰似地说:“母亲,姐姐对女儿向来照拂,女儿怎么会杀她?”
听她这么说,赵氏松了一口气。
可却又见顾若菡微微弯腰,盯着顾若诗,嘴角含笑却透着血腥,“姐姐可还记的你曾送妹妹一巴掌,那妹妹便把这照拂成倍的还给你!”
还未等顾若诗反应,顾若菡便一甩衣袖站直身体道:“嬷嬷,毁坏御赐之物是死罪。但她毕竟是我亲姐,就掌嘴三十可好?”
“是,三小姐!”
嬷嬷领命。
赵氏愣住。
顾若诗惊恐。
看着一脸凶相的嬷嬷步步而来,顾若诗突然奋力反抗,求生欲引发的怪力竟让两名太监一时无法制约她,在房中来回冲撞。
“若诗啊!”赵氏哭喊,又向顾若菡求情:“若菡,饶过你姐姐吧!”
顾若菡视而不见。
而在顾若诗挣扎的过程中,撞到了一面矮柜,一个白色的面具翻滚而出,那面具的额间画着一朵微妙微翘的白莲,让人过目不忘。
在场之人对面具皆没有太多关注,只有顾若菡与鸦宠面色微变。
此时,顾若诗已被制住,嬷嬷上前一巴掌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赵氏心痛,却碍于顾若菡不敢阻止,只能嘤嘤哭着。
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挨打的顾若诗身上时,顾若菡向鸦宠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消无声息的走到面具旁将它拾起藏在了身上。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屋中回荡。
赵氏听着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