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村并不大,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户人家。但是房屋建制却一点也不比外界寻常城郭差,街道也同藏宝镇差不多,虽然是乱石铺成,却也很干净,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欧阳瑾就像苗存良第一次进入藏宝镇一样,东看看,西看看,最后他停在了一处十分阔气的院子前。
这处的院落要比这里所有的人家的院落都大很多很多,非常豪气,门上挂着金匾,匾上用翡翠镶着苗府二字,但字体仿佛是几百年前大明国盛行的字体。
欧阳瑾抬头看着门匾,心里感慨道:“难怪这小子身上有一种土豪的味儿,这么有钱,还当什么官儿,就这匾都够几辈子人吃香喝辣当爷爷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前一直以自己是两江提督之子在苗存良面前有那么些官宦子弟的优越感,但是现优越感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
感慨唏嘘过后,欧阳瑾上前叫门,不多时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从里面走出来。
妇人非常漂亮,举止投足之间端庄而不失高雅,见门外是一名陌生的少年诧异的问道:“您找谁?”
在这样封闭的野岭之中,能够看到这样精致的村子,已经是出乎人的意料,现在突然又出现一位美若天仙的妇人,欧阳瑾更加不适应,咽了咽唾沫,磕磕巴巴说道:“我……我是……我是苗存良的朋友。”
妇人听闻是苗存良的朋友,语气近亲了许多,说道:“既是良儿的朋友,就请进来吧。”
欧阳瑾随着妇人走进院子,只是随便看了两眼,就被再次震撼到了。假如说在看见门匾时,他还有那么一点优越感,那么,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因为他看见了有生以来见过,亦可说成是有生以来听闻过的最大的玉雕,那是一只苍鹰展翅的玉雕,高有两个人那么高,宽有足足得有两仗有余,玉身完美无瑕,而且雕功十分精良。
欧阳瑾的目光被这只玉鹰深深吸引,而错过更多小个头的玉雕,像这样品级的玉雕在苗府里可谓是数不胜数。
妇人也察觉身后的少年目光一直盯着自家的玉鹰。
“玉石是这里的盛产,这里交通闭塞,被险峻的横岭隔绝,所以也不能置换生活所需,家家户户也只能拿来做装饰。”
妇人极力解释着,好像在说自己有很多银票,但是这些银票连一粒米都买不到,只能当做折纸做个装饰一样。
可即便妇人这样说,欧阳瑾依然感觉不到任何安慰,视觉给心灵带来的创伤委实不轻,他现在开始有些羡慕苗存良的家境。
欧阳瑾跟着妇人来到客厅坐下,妇人怀着歉意说道:“我们这里没有佣人,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您先歇息片刻,待我去泡壶茶。”
妇人退去之后,欧阳瑾不再拘束,起身在客厅四处观赏,厅中陈设多为金玉,这自不必说,金玉在这里司空见惯,他已经不再感到新奇。
没多久妇人便拿着泡好的茶走进来,替欧阳瑾倒了一杯问道:“良儿,最近可好?”
这倒问住了欧阳瑾,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若说好,他眼前正有一场危机在等待着他,若说不好,母子被这古木横岭隔绝着,还不只是徒增担忧?
欧阳瑾沉默片刻,简简单单的说道:“还好。”
妇人见她回答有些迟疑,追问道:“那他为何不与你同回,难不成他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
欧阳瑾一路想着怎么寻找古木村,等找到古木村又被这世外桃源的新奇所吸引,而等到了苗府又被苗府的贵气震撼,倒是忘了考虑该如何解释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的理由。
欧阳瑾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交代了实话,他从如何认识苗存良,两人如何结交,又如何相处这么长时间的经过一一详细的向妇人解释一遍。
他不亏是经常在茶楼里听书,讲起两人的事情讲的比故事还要生动,听来也合情合理,不过话语中多少夹杂着着一些怨气。
说着觉得口干,拿起杯子酌了一口清茶,茶已经凉了。
妇人端起茶壶,又给他续了一杯热茶,微微一笑,说道:“良儿是个认死理儿的孩子,只要认了你这个朋友,那永远都当你是朋友,有些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他既然有意让你避开,自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张,你又何必夹在上官书院和他之间为难呢?”
妇人的回话倒是让欧阳瑾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妇人没有因为苗存良所遇见的危险感到任何担忧,合着起初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了。
“您是他的母亲?”欧阳瑾质疑的问道。
“这苗府上下,难道你还见过其他人?”
没有,欧阳瑾也一直在奇怪,偌大的苗府竟然连个佣人也看不见,妇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不外乎是在说我就是苗存良的母亲。
欧阳瑾有一种错觉,这个女人不像是一名母亲该有的样子,总觉得缺点什么。
“您就不为您的孩子担忧吗?”欧阳瑾沉默良久,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虽然这话听起来会有指责的味道,但憋在心里并不舒服,自己不舒服,也替苗存良感到不舒服。
“无可担忧!”妇人仅仅说了四个字,便不再说什么,留下欧阳瑾一人哑口无言。
谈话到此处结束,后面妇人给欧阳瑾准备了晚饭,然后又安排房间后自己去了。
欧阳瑾吃过饭,左右睡不下开始在苗府闲逛,可逛来逛去也就只有金玉可赏,现在他的眼睛已经免疫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