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消散,王俊终于缓过劲。刚才一切发生的速度太快,除了突如其来的呼吸不畅,他根本没有意识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一脸茫然。
打斗声、小孩说话声他都听不到吗?
石磊也不多言,含糊其辞的糊弄了几句。许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太多,这种连初中生都不会相信的理由,王俊居然没有一丝狐疑。
不把宋诗雨和她孩子的事情告诉他,真的好吗?私心里,我认为他应该知道真相。
但见一安和石磊都没有解释的意向,我只好把快到嘴边的话生生的憋住了。
我没有一安洞悉怨气的能力,如果一安说一切已经结束,那么或许就真的结束了。
回到学校,我们各自回了宿舍,这几天无论是救人还是照顾一安,都让我心力交瘁。虽然在救人方面,我并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作用,但仅仅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已让我虚脱,看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一点没错。
在宿舍睡了一天,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我觉的这事没完,或许我应该找一安再确认一次,至少得把我的疑惑告诉他。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整晚辗转难眠,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一睁眼,便向着一安的宿舍奔去。
大概已经习惯我清晨的突袭,一安没有前几次的诧异,他淡定的侧了侧身,让我进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玩味和笑意。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斜斜的洒进屋内,他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柔光。
这是一种习惯么?是他习惯我清晨、或入夜的来访,还是我已习惯不问自来?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是一种毒,一种瘾,一旦沾染,便很难戒掉。或许,我应该在潜移默化中,尝试培养他更多的习惯。
背对着一安,我轻车熟路的走进卧室,熟络的爬上床,被子暖暖的,有他余留的香味。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只要我在,这块原本私人的地方已然成了我的专座。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有那么多战果了,想到这,我情不自禁的偷笑出声。
“一大清早来,就为了让我看你犯傻吗?”一安揶揄的俯视着我,惬意的架腿坐在了对面。他哪里知道,短短几分钟,我心中早已百转千回,制定了一个重要的战略,姑且叫它:“习惯培养计划”,土则土已,重在有效。
“咦,这是什么书?”无视他的戏弄,我指着书桌上一本古色古香的典籍询问。
一安轻轻的合上书页,把书递给我:“这是几百年前,一个驱魔世家的高人所写。书里详细记录了他们家族遇到的各种鬼物,以及最有效的收服方法。”
一本古老的手札,纸张微微泛黄,年代久远,却保全完好,看得出主人对它十分爱惜。小心翼翼的翻开扉页,入目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字体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我虽不懂书法,却依然能品鉴出作者深厚的书法功力。
“莫叉叉。”看了半天,我指着封面上的三个字,有些难为情。莫字没有繁体,我看懂了,可剩下的两个字实在太过复杂,研究了半天仍然揣摩不出意思。
“噗”一安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的直眯起了眼睛。他的笑容如此灿烂,如春日里和煦的阳光,赶走冬日所有的阴霾。
“小轩,看来你得好好学习了。”
“哼,我懂物理、化学、生物,我知道万有引力、杠杆原理、氧化反应,你懂么?”我心里不服气的诽谤了他几遍,嘴巴却是另一番说辞:“好啊,我也想学,莫老师,你教我吧。”
“习惯培养计划”正式打响,第一步,创造更多的相处机会。
“嗯,”一安止住了笑,点点头,显然看不出我的小心思:“莫凌峰”。
原来这两个鬼画符一样的“酃酆”是念凌峰,这古人没事写那么多笔画,美则美矣,却是极不方便。
“姓莫,跟你一样呢?你说会不会跟你有什么渊源?”
一安摇摇头:“应该不会吧,这本书是我此次回五台山,师父给我的。据师父说,莫家起源于战国的墨子。众所周知,墨子是墨家学派的开山鼻祖,一位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科学家,但是在法术界,墨子的名声远不止如此,在玄学方面,与当时专门研究日星象纬、占卜八卦、预算世故的鬼谷子齐名。墨子著有《明鬼》《辩鬼》《降鬼》三文,《明鬼》列举古代的传闻、古代圣王对祭祀的重视以及古籍的有关记述,以证明鬼神的存在和灵验。《辩鬼》详细描述了当时坊间传言的各种妖魔鬼怪,他们的模样以及特性。《降鬼》收集了历代修道之人对付魑魅魍魉的法器、阵法,可以说是当时鉴鬼的百科全书。可惜,后来不知何故,《辩鬼》《降鬼》两文流失,只余下一篇《明鬼》流传于世,墨子的鬼怪一说,也被认为是无稽之谈。”
我愕然的点头不止,一安的脑袋里总是装着许多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知识,令我大开眼界。
“莫家从战国后期开始,一直是法术界赫赫有名的驱魔家族,在明朝达到鼎盛,曾有无数帝王将相拜他们的子嗣为国师。虽然,经过了一系列改朝换代,随着很多高深法术、法器丢失,莫家在清朝时期已不复过去的辉煌。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连慈禧太后这样的外族女人,也曾请莫家出山,以神鬼之道对付外国列强的入侵。可惜,一百多年前,这个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