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没过两日晴初特意准备了一幅画轴,在平日能入屋的几个近侍丫鬟面前,特意将画轴交给了金顺儿,嘱咐道:“回之以礼,感谢赠画之谊。”
金顺儿答应着道:“我立马就给小姐送过去。”说着,就出了灼华苑,往大少爷院子的方向而去。
晴初转身也回了屋。
过了半会,一个丫鬟四处张望着,偷偷摸摸地也溜出了灼华苑,韩嬷嬷在此时告知晴初道:“红雯那丫头独自一人离开了,妙竹远远跟了去。”
晴初点了点头,“劳烦嬷嬷查一下。”
之所以会怀疑到出了内鬼,就应在小莲身上。晴初与小莲的交集一次在假山之后,一次就是在屋内与金顺儿相谈时提及过要多打赏她一些,再无其他。如此凑巧,晴初提过后小莲就受了罚。
晴初其实还是信得过灼华苑的人,如此也不过是试上一试罢了,没想到还真试出来些个结果。
随后,金顺儿依旧捧着之前拿着的卷轴和妙竹一同回来了。
金顺儿在路上就听妙竹言之,红雯去了大太太的院子后,一路回来都是忿忿不平。
“红雯与红玉一个屋子里睡,平日里老吵架,我还帮着红雯排揎红玉的不是,真真是瞎了眼。”金顺儿说道,“等红雯回来定要寻个由头赶她出灼华苑。”
晴初道:“先莫声张了,我这屋里的人都不是随便就能赶走的,多提防下就是了。”
“留着这么个人在哪能安生,早赶了出去早清净一日。”金顺儿道。
晴初笑道:“顺儿这脾气还是得多磨磨,免得一时忍不住,就嚷出来了。”
妙竹道:“比之从前已是好多了。”
金顺儿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收了收声,说道:“放心罢,我说不漏嘴。”
晴初点了点头道:“真要赶人,这由头必是要能服众的。既然收买了我这里的人,自然是要办事的,静待那一天就是了。”
金顺儿闻言道:“小姐放心,我会盯紧些的。”
这厢大太太收了红雯报来的消息,就去喊了莺儿过来问。
莺儿坦言灼华苑根本就无人过来大少爷的院子。
大太太几番询问下来,莺儿皆道真无灼华苑的人来过,无果之下,就放了莺儿回去。
“难道是红雯听错了?”大太太不禁犹疑道。
沈依凝一想到莺儿是要被大太太抬做姨娘的人,这心头就不舒坦,忍不住就道:“晴初既能给小莲好处,小莲与莺儿时常交好,难保着也会收买了莺儿去。就红雯上次给的消息可比莺儿快得多,若不是太太训斥,指不定莺儿就替晴初蛮下表哥赠画之事,可想大太太宽厚,她就胆子越肥,收下晴初的好处也不一定。”
“莺儿是从我身边过去的丫头,还是信得过的。”大太太说道,但心里隐隐竟也有些不确定了。
见大太太如此说,董姨妈用眼神制止了还要排揎莺儿不是的沈依凝,故作忧虑地问道,“可这事这样不了了之的话,如果真如红雯所说那般要如何是好?”
恰中了大太太的心事,她也烦愁着,“你说,如何办好?”
“让大姑娘去探一探逸哥儿的心思,些许能成。”董姨妈提议道。
大太太点头十分认同,“这个可行。”
董姨妈顺水推舟,感叹道:“经了这些事,总觉得孟家的这位姑娘是位不安分的主,我这心头总是担忧着,生怕着孟家姑娘又与逸哥儿有什么牵扯,介时逸哥儿上了心可就更难办了。”
大太太沉吟着,眸子里透着冷光。
自从大少爷赠给三位来访做客的姑娘一人一幅望春园景致的画后,来游望春园的姑娘是越来越多。晴初几回去往望春园游赏之时,远远就能见沈依凝或是赵珍儿在此晃荡,两人皆貌美,还刻意打扮一番,更是花枝招展,明艳不可方物,真是应了这望春园之景。
当然,晴初一见有她俩在就会打退堂鼓不再游园子了。再未去喂过白鹅,未见到过薛明逸。
许是天公刻意为之,晴初在素誉堂给孙老夫人问完安回灼华苑时,想着许久未去望春园便绕上了一绕去逛逛。
此时,望春园里倒是清静的很,并非今日恰巧未有姑娘来,而是天色沉暗下来,明显是要下雨,姑娘们都赶着回去了。晴初起先并未注意到,是到了望春园见湖面蜻蜓低飞才发觉,怪道着望春园无往来之人。
晴初未带伞,也没了游园子的兴致,不作多留,就急步往回赶。
可巧的是,在路过湖岸假山不远时,突兀的出现一人,身穿白色锦袍,正是薛明逸。他见着同是要出园的晴初,眸子一亮,停下了步子,但很快,眸子里的亮光不再,面上反而现出了温怒。
天上突而一声响雷,眼见就要落雨,晴初并未注意到薛明逸的表情,直言道:“大表哥,天要下雨了,快走罢。”边说边就快步向前走。
经过薛明逸一侧时,晴初的手腕猛地被他攒住。晴初唬了一跳,回过头来,才发现薛明逸明显带着怒气的样子。
晴初不明所以,还是站住脚,按耐住一心要避雨的冲动,抬眼望着薛明逸。
“你为何将我送你的画给别人看?”薛明逸沉声道。
晴初刚想回答这并非她本意来着。薛明逸却没给晴初开口的机会,加重了语气问道:“你既无意于我,为何又要拿我送的画哗众取宠,显摆于人前?”
晴初怔住,他这话说的极其伤自尊,令晴初心中也不免火气,明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