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覃和老赵走了之后,喻成瑞抱着倩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眼前他和刘覃一手打拼出来的家,抱着倩倩叹了口气。倩倩趴在喻成瑞的肩头哭了起来,“爸爸,你真的要和妈妈离婚吗?”
“倩倩,要是爸爸妈妈分开了,你会跟爸爸一起生活吗?”喻成瑞不想骗孩子,他只能实话实话。
“我不想要爸爸妈妈分开,不要爸爸妈妈分开。”倩倩在喻成瑞的怀里哭着喊着。
“倩倩不哭,倩倩不哭。”喻成瑞哄着女儿,想着自己和妻子的点点滴滴,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回来是想和刘覃和解的,但是结果是他们又吵了起来。他有点不解,明明方柔柔告诉自己今天刘覃明明看了他的手术还夸了他的能力,为什么回到家里,又是这个样子。
这一晚,喻成瑞抱着倩倩哄她入睡,自己却迟迟无法入眠。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抱倩倩了,不知不觉间倩倩就已经长这么大了,他开始反省自己,自己总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着一个医生的责任,但是对于家庭他真的尽到责任了吗?他甚至不知道倩倩爱吃什么,记忆里最深的印象还是倩倩刚出生的那段时间。也许他和刘覃的感情已经不可挽回了,但是对于他的女儿他心里万分愧疚,喻成瑞下定决心,即便和刘覃离婚,他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倩倩的抚养权。
这一夜,对于方柔柔也是无眠的一夜,她取了防护服进了韩阳的重症监护室,当她在医院多媒体会议室看到韩阳的脸庞时,她还不敢相信,硬生生地向正在和军区领导交流的院长求证病人的名字。天知道在她听到“韩阳”两个字时的感觉。她的内心像是被人捏烂了再踩了几脚一样疼痛。
重症监护室里监视器的声音单调的响着,白炽灯发出明亮的白色照在韩阳苍白的脸上。
那次军区相见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和院长儿子的婚约废除后,方柔柔曾经想过联系韩阳,但是她觉得明明是韩阳对不起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去联系他?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阻止了她的脚步。她想也许韩阳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方柔柔看着韩阳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她掀开了盖在韩阳身上的被子,看到了枪伤和手术在他身上留下的巨大的伤痕。各种各样导管插在他健硕的身上,胸前贴着密密麻麻的胸贴。氧气罩之下,方柔柔看清了那张脸,即便是在昏迷中,他的脸上还是写满了曾经的坚强,好像还是那么倔强。方柔柔以前总是他说他就像个倔强的土豆,明明生在泥里,却总想长到天上。方柔柔从护士站拿来了一个椅子,靠在重症监护室的墙上,伴着单调的仪器声,静静地看着韩阳。
方柔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好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梦里,她好像回到18岁,回到了在高中的图书馆里和韩阳一起看书刷题的日子。梦里是韩阳在她家里对他们一家人说,“叔叔阿姨,我想和柔柔在一起。”
梦醒时,她看到了穿着防护服的尹清,“你是,方医生?”尹清看到方柔柔在这里有些诧异。
“哦哦,我是我是。”方柔柔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
“昨天在走廊里见过你。”尹清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方柔柔。“今天神经外科你值班”
“对对对,我值班。”
“病人怎么样?”尹清走进到韩阳的病床前,看了一圈监视器。
“情况稳定。再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送到普通病房了。”方柔柔回答道。
尹清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在认真地看着韩阳的情况。方柔柔看着尹清的背影,欲言又止。“你是...”方柔柔不知道怎么开口,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晚上,她现在连组织语言都不会了。
“我叫尹清,是特种部队的军医。”尹清听到方柔柔答道。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你和这位病人是?”方柔柔表情有些尴尬地问。
“我和韩阳?”尹清有点奇怪的指着自己和韩阳,“是这个意思吗?他是我的战友,现在是我的病人。其实,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方医生,你为什么在这里?”
方柔柔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是神外的值班大夫。我在这里,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方柔柔不自然的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睛都不敢看尹清。
尹清看到方柔柔的样子笑了,“是吗?”然后又转过身去忙着手里的事情。
“我科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方柔柔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了,扭头就出了重症监护室。
方柔柔一路小跑回到了神经外科的办公室,她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钟,现在是凌晨四点,方柔柔这时才想了想尹清军医好像也没有回家,在这里留了一夜,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医院里。她心绪不宁的踱步到了办公室的窗前,神经外科的办公室在住院部的10楼,她从窗户望出去看到了凌晨还在沉睡的北京,这时那些在北京漂泊的年轻人已经开始活动了,从城郊赶往市区,有如候鸟一般,北京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没有办法和尹清说明自己和韩阳的关系,她更没有办法去问尹清和韩阳是不是男女朋友,但是方柔柔真的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早上六点,喻成瑞被闹铃叫醒了。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女儿,轻轻地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