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说,不会挪窝啊?真是听话的孩子。
楚楚说,所以说,又丑又呆,能长这么大真不容易。妈妈说,我更小的时候,还不会走路,被放在坐车里,没有人抱。看到有人走过就哇一下,希望有人抱抱,可是大人们都忙。有时候身上又是屎,又是尿,大冷天的,没人管。妈妈说,她也心疼,可是没办法。小时候缺爱,长大了缺钙。
依依问,没有爷爷奶奶吗?外公外婆呢?
楚楚说,爸爸1岁的时候,爷爷就得病去世了。爸爸8,9岁的时候,下稻塘洗澡掉下去了,奶奶在洗衣服,冲进水里一把拉了上来,肺里呛了水,后来去世了,说死的时候肺烂坏了,一股臭气。
楚楚说,我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有时会想象一下他们的模样。又说,外公外婆也有很多娃要带,还不是一个村子的,哪有功夫带我?
家族里有爷爷奶奶很喜欢我,有时会抱我一下。
依依楚楚不想说了,很伤心。
依依轻轻抱了一下楚楚,说,现在有人抱你了,开心一点。
楚楚说,他有个大他4岁的姐姐,后来有个小6岁的弟弟。
姐姐后来背着他到处玩。有次去外婆家,他穿了一双新凉鞋,经过一处水洼,他让姐姐背他过去,怕把新凉鞋弄脏了。
7,8岁时经常和姐姐打架,打不过就大哭,妈妈听到了就揍姐姐一顿。妈妈那时候身体好,追着姐姐满村跑,有次姐姐从5米高的地埂上跳了下去,妈妈才没有追着。
弟弟是超生的。本来家里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了,可是爸爸还想再要一个。
外婆反对,妈妈那时候要天天去大集体动工,喂鸡养猪,忙的团团转,身体也不是太好。
后来妈妈抓了一只母鸡,和村里表奶奶去隔壁县找了一位赤脚医生,把环子取了,怀上了弟弟。
那时候计划生育查的严,好在妈妈身材高大,不显怀,没被人发现,不然要被强制拖走引产的。
后来一天晚上一家人去隔壁村子看电影,可是停电了,只好回来。
妈妈肚子开始痛了,蹲在地上起不来。爸爸喊来村里一位老奶奶来接生,弟弟生下来了,皮包骨头,妈妈说,和一只猫差不多大。
楚楚和姐姐那天晚上吃到了荷包蛋,高兴坏了。
楚楚有了弟弟,很高兴。天天早上爸爸打荷包蛋给妈妈吃,妈妈汤匙一动,楚楚就醒了,坐在床头看着妈妈,也不说想吃。妈妈每次留一个鸡蛋给他,他吃着甜甜的鸡蛋,很开心。可是姐姐吃不上了,她没有在家里睡。
妈妈说,弟弟就是一只老母鸡换回来的。
也奇怪,弟弟81年生的,也属“鸡”。
他从小嘴刁,什么都吃,成天嘴巴动个不停。
弟弟长大了,就是一个跟屁虫,楚楚摸鱼看牛都带着他。
楚楚说,有时候他也欺负弟弟。妈妈买回来苹果,他俩分,总是他先动手,你一个,我一个。分完了就把苹果藏起来,生怕一下子吃完了。
后来,楚楚上了大学。弟弟中考不利,坚决不再读书了。
弟弟说,家里根本支撑不了两个既然上了大学,他就无所谓了。
考之前爸爸说弟弟不想再读书了,楚楚说,如果能考上就继续读下去,考不上再说吧。
依依和楚楚碰了一杯啤酒。
两人干掉6瓶了,楚楚不胜酒力,头有点晕。
“去海边吹下风,醒醒酒吧?”依依提议。
楚楚有点头昏脑涨,跟着依依。
路上碰到有志,牵着一个小女生,只有他肩膀高。有志什么时候也搞上了一个?
“你知道吗,我很想有个哥哥。”
“上回你不是说你哥哥在上海吗?”楚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人在海边坐下,依依靠得楚楚很近,海风吹过,楚楚闻到依依的发香。
“他是我现在妈妈带过来的,我上小学时爸爸妈妈离婚了。”
“喔,为什么要离婚?”
“我爸爸当上了我们一个区的副区长后,天天和妈妈吵架。后来妈妈走了,现在的阿姨来了,带回来一个哥哥。”
“他比我大3岁,虽然待我很好,可是我已经懂事了,我们始终有隔阂。”依依眼里笼上一层愁云,楚楚从来没见过依依这样。
“我现在的哥哥是改了名字的,以前不叫杨柳青青。”
“我很希望有个哥哥,现在遇到了你,很是高兴。”依依看着楚楚。
楚楚想,我比你小,怎么能做你哥哥?
“我想你——在我身边。”这句话说的很轻,楚楚没有听清楚。
月光下,楚楚感到依依的眼里有点点泪光。
浪花在翻腾,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我们先回去吧,今天喝的有点高了。我答应你去体操队就是了。”楚楚站了起来,他心里有点乱,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过几天,有志在313寝室问楚楚,是不是和依依怼上了?
楚楚说,我们在谈工作。
有志说,没见过在海滩上谈工作的。
有志问黑耗子,你怎么看?
黑耗子说,只许州官点火,不许耗子点灯么?
楚楚去了韵律操队,2系也只有1个男生在里面。
教练是英语口语老师的妻子潇潇,见楚楚来了,很是高兴,对楚楚说,我们需要你,队里一个男生太孤单了,你来了正好。
楚楚不知道那个爷们是怎么骗进来的。
他对潇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