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侍卫揉着惺忪的睡眼,张嘴打呵欠。
“我。”冷冷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王妃!”侍卫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赶紧将门拉开。
“王爷起了吗?”西门涟走进来,语调森冷不减。
“王爷昨儿回来得迟,才歇下不久。”也就是还没起的意思。
西门涟沉着脸什么都没说,大步行进去。
里边的明卫和暗卫见是她来了,一字儿都没问立即放行,倒是管家,一看到他过来马上蹬蹬蹬蹬地跑向厨房吩咐他们赶紧做王妃爱吃的小食。
‘嘎吱。’
西门涟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伏在案头的君少扬正熟睡着。
脚步,不由自主便放轻了。
走过去,看到他眼下掩不住的阴翳,心里也就跟着一软。
下一刻,一阵懊恼袭上心头,她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拿冷眼瞪他。
“怎……怎么了?”君少扬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视线渐渐清晰后他忽露出一笑,朝着她张开双臂,“小洛儿,来,过来我抱抱。”
这口气,怎么听怎么温柔。
西门涟忽地就觉得自己这么怒气冲冲地跑来实在没道理,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便走过去一记脑瓜崩儿弹在他额头上,“有正事儿呢,还抱!”
“事再大也没有小洛儿大。”君少扬长臂一张抱住她,满足地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这天儿尚早,陪我睡一会儿,不急不急。”
“你要天塌下来才急是不是?”西门涟啐他,却也未拍开他犹如八爪章鱼般紧贴着她的身子,“说说,接下来的事你怎么安排的?”
君少扬可怜巴巴地扬起脸,“困。”
“困也要说!”西门涟才不会容许他这么耍赖过去。
君少扬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得狠狠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点,之后才将自己的布置向她一一道来。西门涟仔细的听着,待他说完后拍案道,“皇都那边事你负责,太子援兵的事就由我来办吧!”
“不行。”君少扬反对。
西门涟拿冷眼睨他,“为什么不行?”
“我……”君少扬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道出缘由,“我不想再见到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他不敢告诉她,她昨夜眸子里那浓浓的死气几乎都要吓到他。
西门涟眸中光芒微漾,声音却放柔了下来,“富贵险中求,想得到就必须先付出。”她以手点住他微启的唇,露出进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再者,虎军、凤凰军虽然对你服气,但是还是以我为主心骨。时间紧任务重,无论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都很难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让他们甘心听话。你我都知,军心一致才能战无不胜,所以这带兵之人必须是我!”
一席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君少扬深深叹息,“那,记得一切以自身为重,切勿逞强好胜。”
这话说着其实他自己都觉得多余,她是那种把别人性命看得比自己性命重要百倍的人,让她自私只顾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只是这话虽然多余,他却还是抱着三分侥幸希望她能听得进去。
“放心。”西门涟微微一笑,拉开他的手,“你再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去一趟皇宫。昨夜因为我的关系皇祖母受了些惊吓,你且代替我向她赔罪,也好好安抚下她。”
“昨夜……”
“等过了这几日,我再告诉你。”西门涟白玉似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之色,不愿多谈,转身便大步往外走去。
“小洛儿!”君少扬疑惑于她的反应更想问个清楚,奈何她却像是后边有鬼在追一般,一下子就走不见了身影。而他想追去,却因为伏在案头休息时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才稍稍站起双腿便是一阵麻痹,一下子便又坐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
直到走出行宫时西门涟的脸才恢复正常,牵了拴在树上的马儿,一路策马狂奔向皇宫。守宫门的是王彪,见是她,立即迎了上来。
西门涟翻身下马,“随我一道去御书房。”
“遵令。”
王彪令手下人将马牵到马厩,自己则领了她直往御书房走去。
巡守的金龙卫和一些凤凰军的将士见王彪领了个男子打扮的人,一开始觉得好奇,待看了清楚发现是西门涟后觉得自己肯定有要事做,在没得到她的命令之前便也不敢去凑热闹。
馐山尸海直至现在也没人打扫,倒不是宫人们偷懒,而是君少扬昨夜后来对来抬昏迷的诸武将去太医院时候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许靠近御书房半步,有违令者杀无赦!蝼蚁尚且贪生,宫人们是奴才那也是惜命的,才经过那样一场声势浩大的宫变,一个个胆子都被掐得跟老鼠似的了,又哪里敢违背他的命令?
西门涟到的时候见这边没有宫人,悄松了一口气,而王彪却是不知道这边事儿的,只是被这里浓厚的血腥味熏得头晕,嘀咕一句,“这边怎么都没人打扫呢?”
“在这等我,没有我的许可不许动。”西门涟对他交待一声,足尖一点地,黑色长袍于空中划过一道深色弧线,于地落到事才趋于平直。
脚才落地,便有如利刃般狂风骤然刮起。
西门涟面色淡然,踏算定方位,扬手吸四方长剑入手,心随意动,以剑阵破这斗罗九九百十一阵中的夺魄大阵。站在外边的王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精妙的破阵之法,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好奇不已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