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没有体力,心情沮丧,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提着菜进入厨房。他准备忍了一会儿,尽量表现得如好人一般。
当侯沧海在厨房里弄出香味以后,陈杰身体里的难受劲被触发。他此时顾不得侯沧海在场,躺在地上,身体半边冷半边热,不停发抖。厨房里油烟进来时,他呕吐起来。
侯沧海被呕吐声音吸引了过来,看着在地上翻滚的陈杰。此时,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杰跪在地上,爬到五斗柜下面,摸出一幅手铐,将双手铐在五斗柜下面。他将手铐钥匙扔给侯沧海,道:“压住五斗柜,别让,我,弄翻。”
五斗柜是实木,非常沉重,却被陈杰一下就要顶起来。若是五斗柜顶起来,陈杰的双手也就脱离出来。侯沧海顾不得思考太多,上前用力压住五斗柜。侯沧海的力量比陈杰好得太多,但是陈杰拼命发疯,要将五斗柜压住也不是容易的事。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陈杰终于安静了下来。
侯沧海体力原本不错,也累得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终于,陈杰抬起头,两眼充血。他艰难地道:“对不起,我吸毒。”
侯沧海道:“你应该没有吸多久?我送你到戒毒所,”
陈杰眼泪一下就出来,这一次不是毒品发作,而是悔恨,道:“我只吸了一次便上瘾,应该是高纯度的。我是被谭军害的,谭军是丁老熊的人。”
侯沧海原本存在“自作孽不可活”的心思,听到谭军三个字,脑袋嗡地爆响了一声。他将陈杰扶到沙发上,道:“到底怎么回事,原原本本讲给我听。”
陈杰中了老谭圈套以后,一直在屈服和报复之间挣扎。他只是在那边下午吸过一次那个东西,试图用毅力摆脱陷入身体的瘾。摆脱并非易事,他过得很辛苦,极度绝望。
最痛苦的时候,侯沧海来到家中。
这个微不足道的举动打破了陈杰的内心挣扎,决定将所有事情向侯沧海合盘托出。这事有一个重要前提,他此刻还没有实质性损害沧海集团利益,还有回头余地。若是真正屈服于害自己的丁老熊,那就再也没有回头可能性。
得知陈杰还以“强。尖游戏”的形式被录了相,侯沧海没有指责和嘲笑,道:“这是升级版本的仙人跳,江湖险恶,防不胜防。”
陈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道:“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我有了钱,yù_wàng膨胀,控制不了自己。侯子,现在怎么办?”
侯沧海道:“那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你若是被他们控制,他们会没完没了地压榨你,敲骨吸髓,让你如进地狱。当务之急是戒毒,其他事情不用想,我找专人来处理此事。”
得知岭西还有一个有公安部领导的专案组,陈杰作为曾经的公安意识到这是拯救自己的好机会,当即表示愿意与警方接触。
孟辉接到电话后,两个小时的时间便来到江州。
了解详细经过后,孟辉沉默了一会儿,道:“强。尖案容易破解,在我们面前不是大事。我有一个想法,需要征得你同意。你能不能将计就计,混入丁老熊团伙的内部,以便我们掌握他们的动向。这一伙人警惕心非常高,防范得太紧,没有特殊背景的人很难进入其核心层。你以前做过警察,如今又被他们主动拉拢,这种情况太难得,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把话说在前面,此事有危险。”
侯沧海道:“还得先送进戒毒所,强制戒毒,否则对身体有不可挽回的损伤。戒毒回来,再说其他的事。”
孟辉表示同意侯沧海的要求,道:“与犯罪团伙的斗争是长期的,不必急于一时。等到戒毒回来以后,陈杰可以假意屈从于丁老熊、老谭等人,尽量多探听他们内部的情报。但是,我得给你提前说清楚,那个东西会破坏神经,有心瘾,在特殊环境上肯定要复吸。”
听到最后一句话,侯沧海心情沉重起来,最终下定决心,道:“孟处,案子可以用其他方法来办,陈杰不需要做出这样大的牺牲。让他戒毒,然后彻底离开这个环境。否则,他永远无法摆脱那个东西。”
孟辉当过多年卧底,对其中艰辛和危险深有体会,经常还被噩梦惊醒。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孟辉对这句话理解最为深刻。每当在公园里看着妇女带着小孩子在玩耍,就不由得回忆起仍然在“提着脑袋玩命”的同事,这是一种当今社会越来越稀少的崇高,崇高正是抵御恶梦最好武器。
陈杰已经离开了公安队伍,不能用纪律部队的方式来要求他,而且,陈杰当前这个状况确实存在很大困难,搞不好连本人也很折进去。孟辉认真想了想,道:“我同意侯子的意见,陈杰强制戒毒吧。陈杰,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们联系,认清楚谁是你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席话,让陈杰异常羞愧。他与老谭在一起时,也受到了鼓动,想要捞一把后,自立门户。此时对比侯沧海在关键时刻的作法,他无地自容。
孟辉此行虽然没有让陈杰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