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还没亮的时候顾辞宸就到了姬洛湮所在的主殿,对着值夜的紫陌道:“你家主子可是起了?”

紫陌还未作答,姬洛湮就将房门推了开,瞧见顾辞宸一身朝服站在门口,挑了挑眉:“作甚?”

顾辞宸道:“送你回大理寺。”

姬洛湮答道:“不必,本宫自己去就可以了,摄政王殿下跟着去不过只会招惹一些流言蜚语罢了,于你,于本宫有害无利。”

顾辞宸不解,他今日为何那般冷淡?

这样想着他不由出口解释:“大理寺是孤的地方,不会有什么风声传出去的。”

姬洛湮不置可否,只是径自往外走,上了紫陌早就备好的马车。

顾辞宸暗自叹息一声,上了另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出发,墨霜在马车外面赶车,暗自想果然是王上有心,太子殿下无意啊。

这可怎么办呢?

虽然王上看上的是个男人,但是曾一度以为王上是性冷淡的他们还是表示很惊喜,毕竟……只要王上喜欢的是个人就行!是个人就行!

你别管他是男人女人阴阳人,不论朋友对手宿敌,只要是个人就好说。

看吧,他们这群属下真是为他们王上操碎了心。

不知不觉在墨霜一直的走神中,马车缓缓抵达了大理寺。

姬洛湮一撩帘子利落的跳了下来,丝毫不在乎是否扯到伤口,正好让同事下车的顾辞宸看到,后者又是一皱眉头,走上前问:“你动作幅度这样大,万一扯到伤口该如何?”

“无妨,不过是些小伤罢了,”姬洛湮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摄政王殿下,本宫进去了。”

顾辞宸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面上温和神情悉数消失不见:“墨霜。”

“属下在。”

“上朝。”

他倒是想看看,皇帝究竟想如何处理这个他最宠爱的皇子想看看皇帝究竟薄情到何种程度。

皇帝正襟危坐,太监高启端端正正的端着昨日从太子府里搜出来的巫蛊娃娃,整个朝堂上的气氛压抑又沉重,大臣们纷纷垂着头,心情不一而足,但大多数都是幸灾乐祸。

毕竟这样的太子还是很为人所不齿的。

“摄政王殿下到——”

众人纷纷下拜,双膝着地,双手交叠掌心着地,以额头触碰手背,整齐划一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参见摄政王殿下,恭祝殿下寿与天齐!”

寿与天齐,便是与天子一般了。

顾辞宸一袭墨色绣四爪金蟒的朝服,容色淡淡,步履优雅,是仿佛闲庭信步一般的从容,却又携了些问鼎天下的霸气。

他未曾瞥匍匐在地上的众人一眼,只是走到殿中央朝皇帝微微颔首,转身缓缓坐到了王位上,而后道:“都起来罢。”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总觉得……今天的摄政王殿下气压有点低啊。

皇帝咳了两声,道:“对于太子府上搜出了巫蛊之物一事,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右相第一个站出来道:“陛下,太子制作这不祥之物意欲如何,想必陛下已经很明白了吧?这样的人,心术不正,又如何能做一国储君?简直枉为人子!”

这样大一顶帽子扣在了姬洛湮身上,也直接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顾辞宸明显感到皇帝的眸色深邃了几分。

整个朝堂的气氛又冷了几分。

这时即墨少司站了出来:“右相何以知道这放置巫蛊之物的人就是太子殿下本人呢?”

右相仿佛也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人竟然是即墨少司,说话有些结巴,思维一时卡顿:“这、这巫蛊之物是从太子府搜出来的,不是太子的手笔还是谁的?”

即墨少司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启禀陛下,依微臣看,这巫蛊之物并非太子所制,而是有人蓄意栽赃,还请陛下明鉴。”

“即墨爱卿,此话何解?”

顾辞宸也一挑眉,想听听即墨少司到底想说什么。

“首先,陛下疼爱太子殿下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太子殿下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其次,倘若太子殿下真的心怀不轨,那就必定会料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何苦要放在自己府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说到这里,他掀袍跪下,“是微臣管教无方,致使太子殿下蒙受不白之冤。”

说到这里众人哗然,顾辞宸蓦然想到那日姬洛湮向即墨少司投来的那个眼神,心下了悟,原来这家伙竟然算计到了这里。

皇帝挥挥手示意即墨少司起身,即墨少司便起了身道:“下面看到的东西或许会影响陛下、摄政王殿下和各位大人的心绪,但微臣还是要抬上来。”

即墨少司派人将一具尸体抬到大殿上,又派人将当朝最为权威的仵作请上朝堂。

即墨少司将一纸供词拿了出来呈到皇帝面前,皇帝看完后神色莫测,又送到了顾辞宸手中,顾辞宸看完神色未变,递与墨霜:“读出来。”

墨霜清楚的读了一遍。

大意是说是这位仆从在趁前几日即墨少司等人搬进太子府时趁机下手的,目的就是将太子拉下储君之位,但是未曾将背后指使之人供出来就自尽了。

供词与右相提出的处理太子的方法一模一样,皇帝神色复杂的看了右相一眼。

右相额头冒出涔涔冷汗。

但吏部尚书孙德反驳道:“谁知道这是不是大将军严刑逼供之下的产物呢?”

即墨少司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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