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上七点五十分,罗老刀把剪辑好的视频发给叶佳妤,由她最后发布到网上。

叶佳妤同往常每一次发布视频之前一样,打开视频先观看一次,一面看,一面注意有没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尤其是食谱的文字。

视频的最后,女孩拖着行李箱走出门,艰难的下了楼梯,站在路边最后一次回望曾经住过的楼房。

然后转过头去,一步一步往前走,再也不回头,从头至尾只有背影,连一个侧脸也无。

在昨日重现的音乐里,细细的小楷字慢慢浮现,“我没有回头,你没有挽留,此别敬你岁月无波澜,愿我余生不悲欢。”

叶佳妤按了暂停,定定的看着这句话,忽然想起从海岛小城回来的那天。

天气很好,她站在高铁站的站台边上,身边都是拖着行李箱的旅客,有人说着她听不懂的闽南系方言,她曾经想过要学会,因为高健在这里,也许未来她也会在这里生活。

但是,从今往后,再也不必了。

她记得那天还有风,风从她的面上吹过,有些潮湿,身后有喧哗的人声,她一眼都没有回头,直到车来,她就上去了。

叶佳妤回过神来,笑了笑,自己这也算是没有回头了罢。

“我们这一生爱过很多人,也受过很多伤,也许没有人安慰我们,但我们可以吃碗糖水,爬起来,拍拍尘土继续走,这或许就是成长的意义。”她抄写好视频的文案,然后按下发送键。

然后她就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刷评论了,也不怎么回复,就这么看着,别人夸她拍得好手漂亮甜汤看着就想吃,她很高兴,但人家说她煮得不正宗云云,她也不在意。

因为食物本来就只是一个载体,承托了她对生活和往事的回忆,正不正宗,本来也没什么。

“阿渝,快出来,爷爷叫你。”门外传来了叶锐清敲门的声音。

叶佳妤哎了一声,连忙起身要出门,刚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从床头柜里拿了个纸袋。

后天便是叶老爷子的寿宴,请柬都已经派出去了,一应准备工作都差不多好了,叶佳妤却连穿什么衣服都还没决定。

叶庭生心知女儿不愿意出现在那些你来我往的场合,又怕劝多了她不高兴,于是请老爷子来劝。

老爷子便拉下了脸,“你不肯得罪闺女儿,我就得得罪孙女儿,有你这样当儿子的没有?”

“哎呀,这不是你是我爹嘛……”叶庭生捂了捂脸躲开老父的目光,扭头就看见了叶佳妤,忙招手道,“阿渝快来,爷爷说有话同你讲。”

叶佳妤撇了撇嘴,坐在老爷子身边,“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就是衣服吗,放心罢,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行,我就说阿渝是个乖孩子,哪里用我们操心,你爸真是想太多了。”老爷子笑呵呵的,乐得不用说那些叶佳妤不爱听的话。

叶锐渊从厨房端了个托盘,给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碗陈皮红豆沙,是家政阿姨在回去前就煮好了温着的。

说来这陈皮红豆沙还是叶佳妤教阿姨做的,取上好的饱满红豆浸泡一夜,陈皮用清水泡软后洗净外皮,并用小刀轻轻刮去内层的白膜,切成细丝,锅放水煮开加入红豆和陈皮丝,再煮开后便关小火慢煮。

再加一次冷水,不停地搅动,慢慢就会看到红豆开花,起沙后加入冰糖,继续搅拌到汤汁变得完全浓稠。

这一碗陈皮红豆沙需要花费两个多小时才能得到,还不包括泡红豆的时间,漫长而辛苦。

可是叶佳妤很喜欢,夏天时喜欢冰镇的,冬天时喜欢温热的,于是母亲总是不辞劳苦的给她做,每次她都会笑嘻嘻的倚在门边看。

年年岁岁,她从小女孩变成大人,慢慢的成了以前想象过的穿着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的大人,也慢慢学会了怎么熬红豆汤。

她端着碗喝了一口红豆汤,然后放下碗,又从旁边拿起那个袋子,往老爷子跟前一送,“爷爷,生日礼物提前送你啊,快打开看看合不合心意?”

“阿渝送的什么爷爷都喜欢。”老爷子笑得脸都皱了起来,见牙不见眼的打开手里的纸袋,从里面拿出个锦盒来。

红色的锦盒打开,明黄的锦布上是一把紫砂壶,老爷子愣了愣,扭头看了眼叶佳妤,“……这是?”

叶佳妤笑着弯了弯眼睛,喜滋滋的道:“这把壶叫紫气东来,是文玩店的老板推荐给我的。”

叶锐渊兄弟俩闻言差点没忍住把嘴里的红豆沙呛出来,“阿渝,你没搞错罢,你让文玩店老板给你推荐买什么?”

“我的傻妹妹,你是给人送钱去的罢,人家要坑你你都没地儿说去,知道么?”叶清锐哭笑不得的看着叶佳妤。

叶佳妤点点头,“知道啊,沈老板特地跟我说了,古玩店的东西出了门就不退不换的。”

叶锐渊听了她这话张口就要问她花了多少钱,老爷子却抢先开口了,他也有些担心孙女儿被骗,“沈老板?阿渝,你在哪里买的东西?”

“文玩一条街那里有家叫延和居的,老板姓沈。”叶佳妤眨眨眼睛,一五一十的把她和沈砚行的开回对话告诉家里几位。

然后挠了挠头,“我看这把壶成色也很好啊,他是不是要坑我,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老爷子点点头,面色缓和了许多,哦了声道:“原来是沈家,那没事了。”

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嗔怪的看向笑得有点傻气冒出来的叶佳妤,“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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