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云和小瘌痢一番言语,众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听明白,大概是苏微云的功力又有所长进。
朱宽笑道:“莫非是苏大侠在方才有所领悟?真是可喜可贺。”
苏微云不置可否,只是对着段玉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段玉小兄弟,我这里有一本秘籍相赠,还请收下。”
段玉有些怔住,他不知道为何苏微云会突然送他武功秘籍。
在他愣神之际,苏微云已将东西交到他手上,道:“这本《枯荣禅功》就当作我送段兄弟的新婚之礼了。”
段玉抱着秘籍稍一翻看,疑惑道:“禅功......难道是和尚练的内功么?”
苏微云正色道:“这门心法以一枯一荣为根,可真实照见自我,以段兄弟的心性修行,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段玉正要致谢,内堂里忽地转出一人,大叫道:“不能练,你不能练那内功!”
群雄闻声,纷纷望去,只见来人头戴珠冠,身着粉袍,脸露腮红,眉目之间尽是情意,乃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可爱少女。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丫鬟在追赶,一边叫道:“大小姐,你不能出来的啊!”
那少女立住,气呼呼地道:“我不管,段玉,你不能要这秘籍!”
而段玉见了少女则又惊又喜,道:“华华凤,你......你怎会在这里?”
朱宽则道:“珠儿,快回去,不可胡闹!”
她原来就是宝珠山庄的千金朱珠,但她的另一个身份也恰是之前与段玉结缘的华华凤。
华华凤道:“我不回去!段玉,你不能收这武功。”
“为什么?”
华华凤道:“这东西一听就是和尚练的,你要是练了,岂非也成了个和尚,那你怎么......怎么向我爹求亲?!”
群雄哄堂大笑,朱宽无奈地瞧着他的宝贝女儿,段玉却已将她拥入了怀中。
华华凤就是朱珠,朱珠也就是华华凤。
这桩姻缘岂非本就是段玉心之所想的?
······
五月,巴山。
巴山有剑庐。
巴山剑庐的名声只要是在江湖中的剑客们,大概没有不知道的,那一门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的名气,也决不低于任何剑法。
若非巴山剑庐每一代的顾道人实力不一,有强有弱,恐怕这里早已经成为了一座剑道圣地。
“就是这里吗?你没走错吧。”
眼前一片苍山绿林,涧水奔流,各种野兽,虫鱼皆在山间,看起来不像是一方武道大派,倒似隐居之地。
唯有一道石阶,沿山而上,密密层层,方才见得此间或有人踪。
苏微云敲了敲旁边的跑去江南开酒馆的小顾道人。
小顾道人在为青龙会做事之时,手臂已断掉一条,他此刻将他仅剩下的一只手握紧,道:“就是这里,我不会记错的,死也不会记错!”
苏微云道:“好,你前面带路,带我去拜访一番。”
苍茫烟云之间,在石径的尽头处,有一座道观,香火颇少,人迹亦绝,昔年的冲霄剑气,如今也已不知有多久未曾再见了。
小顾道人轻车熟路,很容易地就推开道观的大门,踏步走了进去。
道观本来很大,但许多地方已逐渐被荒草青苔所覆,甚至还可见到有不同的野虫在地面爬来爬去。
苏微云有些难以置信,道:“这就是巴山顾家的剑庐?”
“哈哈哈,贫道不喜嘈杂,故将门童驱散,一座好好的道观,也就成这样了。还望远方来客莫要见怪。”
观中深处,一位中年道士徐徐走出,腰间佩着一柄好剑,他的面上本还带着笑容,但见到小顾道人时,突然浑身一震。
“师尊!徒儿......徒儿回来看您了。”
道人作怒目状,叱道:“孽徒,你既入青龙会,又何必回来?!”
“师尊,我......我知道错了,我从今往后,再不出门了,就好好地侍奉在你左右。”
小顾道人突然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不停地流泪。
老顾道人怔了半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孽徒!也罢,我这里还差一位修花除草的下人,你留下来做个道童,正好打理打理道观!”
小顾道人如蒙大赦,又要说话之时,老顾道人却又道:“这位客人不远深山,前来造访,是为......”
小顾道人立即道:“他是来观剑的!”
老顾道人皱眉道:“观剑?”
小顾道人道:“就是咱们后山剑壁上的那些藏剑,他好像是得到了那位神秘的萧大师的大弟子的指引。”
老顾道人道:“原来是他。这一段缘分本该了结,剑侠请随我来罢!”
......
一泓山泉,一杯清茶,一方竹桌。
老顾道人的日子虽过得很朴素,却别有一番雅趣在其中,自是那些市井贵人不可比拟的了。
老顾道人笑道:“山间别无他物,唯有淡茶两杯,请勿见怪。”
谁能想象得到,这位看起来与世无争,远离红尘的道人在二十年前还是好胜斗勇,要与“蓝山古剑”一争高低,相约比剑的剑手?
苏微云开口欲问,话到嘴边,却又止住。
老顾道人似是看出他的疑惑,说道:“自与蓝山古剑比过剑后,我便很少用剑了。”
苏微云问道:“为什么?”
老顾道人缓缓道:“我当年心气甚高,想夺得一个‘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以复师门之荣,所以四处与人约剑,有胜也有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