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秋小心地用剪刀将一小节指甲剪下, 清洗过之后倒上金创药,小心地给人包扎起来。
姜明月看着手上包扎好的伤口, 半晌, 垂眸说:“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姜成远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听清楚之后大为光火。
他认定了是自己的妹妹是不谙世事的少女,才见是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被黑心的人哄骗了,现在一整颗心都在人身上挂着,不由对着罪魁祸首的怨气更重。
心里的小本子都翻了几页,顾允之这个名字彻底称为名单上“见到就可以打死的第一人。”他不好对着自己的妹妹发火,就在心里面打定主意, 要好好教训顾允之一番。
经过刚刚的事情, 姜明月也没有心思要吃饭, 让人将饭菜撤下去。她一直没有说话, 姜成远也渐渐没了说话的心思, 让人好好休息之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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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和回来之后就即刻换了一身衣裳去了慈明宫,毕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孩子,见人一回来之后就过来看自己, 太后的心里不是没有高兴的。
拉着人的手,嘴里却还是念叨着:“这一路风餐露宿的, 我看着你都瘦了不少。怎么不在府中休息一段时间, 这么着急过来干什么。”
“儿臣未能够在您身边尽孝, 内心已是惶恐不安, 既然回来了,肯定是要过来看您的。”顾和眼中多了几分温润。
“你现在怎么将你侄子那套哄人的话学会了。”太后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欢喜的。
顾允之故意装做了不高兴,面上带着几分不满,却还是笑着的:“皇祖母,我说得可都是实话,怎么就成了哄人的法子。”
“不是哄我的是什么。”太后嘴角一沉,“真要是念着我的话,一个个都往外跑干什么。我要是想见你们一面,都要差人先将你们找到。老十七啊,你也这么大的年纪了,也是该安定下来考虑成亲生子的事情。等明天我就和你皇兄说了,让人留在盛京中,不出去了。”
果然又遇见了这个话题,顾和苦笑一声,但对方毕竟是养育自己的长辈,只能委婉推辞,“我不着急的,这种事情讲究缘分,强求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你怎么知道就是强求,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是认我这个母亲,就听我的。最起码要看着你开枝散叶,不然我就是下去了,都没有脸面见你的生母。”太后听出了人话里的不乐意,板着一张脸,加重了话。
她的情绪激动了几分,就已经喘气,杜贵妃连忙上前替人拍着背部顺气,急忙劝说着:“太后,您这是做什么,恭亲王心里定是有自己的主意。这王妃是娶进门过日子的,总要他喜欢才成。”
她说的话看似轻轻巧巧,却意有所指。这么多年,能够得老十七另眼相看的是谁?还不是定远侯府家的嫡长女。
太后显然是想到了这边,视线在小儿媳妇和顾允之的身上轻轻扫过,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敬亲王妃瞬间明白了人的意思,原本相看好的儿媳妇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弟妹,听上去是难以接受了些,但是能够让某些人死心便成。
顾允之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顾和是唯一不知道内情的人,只以为太后只是单纯地着急他的婚事,不由苦笑。
他现在做的事情侵犯了很多人的利益,虽然是亲王,但过着的也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说不准那天就在家中被人暗杀了,何必拖着人家姑娘来陪自己受苦。
可太后毕竟是养育他长大的人,一个“孝”字砸在头顶上,他只好退让一步,“我最近几年不外出了,就留在盛京中陪陪您。”
“这样才是最好的。”太后见人退让一步,也没有逼人太紧,就揭过了这个话题。
众人在慈明宫中用了饭,等宴席结束之后,顾允之闹着要去恭亲王府喝两杯酒。他们叔侄两人自小就关系好,众人只是笑笑,并没有疑心。
顾和也许多年没有见到顾允之,特意让人将梨树底下埋着的两坛酒挖了出来。用锋利的匕首挑开泥封,清冽的酒香便飘了出来。
“你这还藏着这么好的酒呢。”顾允之将桌上的酒杯一推,直接拎着酒罐猛灌了一口,闲散地坐在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人说说这些年在凉城的见闻。
顾和心里闷笑了一声,这小子这么多年还是这个脾气,又事找他的时候就借口,七绕八绕地非要让人先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索性就装作了不知道,他只和人闲聊着。
这酒有些念头,味道好闻,可是这劲儿也大,半坛子的酒水下去,顾允之的脸上带着几分的薄醉,一双挑花眼上挑,漫不经心地问:“皇祖母说得也没错,恭亲王府也的确是需要位女主人了,不然每次找你,连下酒的菜都没人安排,十七叔你一个人也怪冷清的。”
顾和就算是醉了,也没有多少的反应,面上依旧是温润如玉,只是语速慢了许多,“你着急这个做什么?若是想要下酒菜,只要吩咐一声,丫鬟们立即就会送过来。”
“我这不是也想看看我的皇婶是谁么?”顾允之绕了几圈终于将话题绕了过来,他忽然直起身子,“十七叔,你可有心仪的对象?”
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小姑娘的模样,娇嫩鲜活如同一朵才绽放开来的花朵。顾和举起酒杯,轻抿一口,风轻云淡的样子下面艰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