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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老师从房间里出来,向谭德天嗔怪道:“人家在房间里说伤心事,你在外边高兴地叫好,这算什么事啊?你进屋里来,我有事和你说。”
谭德天一脸纳闷地进了里边的房间。何鸿远明白,这是要谈张春月的家事,这事张春月若能得到施老师的同情,对事情的解决,将有很大的帮助。
他坐在谭德天家的客厅里,回顾了这两天经历,除了和周荧、张春月的关系进一步外,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肖国力被殴打事件的放大化。他从周荧借此事阻止陈如海上位,到政法委陈治平书记把事情捅出来,借此要将昌隆县公安局撕开一个口水,看到官场斗争的险恶和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说,即使是肖国力这样有着一定政治身份的大商人,也随时有可能成为官场斗争的牺牲品。
官场斗争无处不在。他暗暗给自己打气,要想不成为官场斗争牺牲品,便得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同时肖国力这么一点小伤,能被整出大事来,说明身在官场,如履薄冰的做法是对的。他领悟到必须认真面对并做好身边的每一位小事,虽不必诚惶诚恐,也要做到周周全全。
几分钟后,谭德天从里边房间里出来,向他问道:“小远,今天你被春月主任请去当暗探,你对这事的看法如何?”
他把上午在马全家的的所见所闻,向谭德天汇报了一遍。末了,他道:“书记,我是义愤填膺,才出手教训了马全他们一通。他们还不知我是何人呢。我觉得吧,马全父母和张主任都是可怜人。这事怎么解决,我这样的年轻人想不到办法,像书记这样有生活阅历的人,会有解决方案。”
他汇报完,突然想到马全那个姘妇,不知食指被他拆骨后,能否被医院骨科弄回去,其间吃足了苦头,那是一定的。不过这样恶毒又恶心的女人,活该她吃这份苦头。
“春月是个好孩子,马全自做孽不可活啊!”谭德天叹息道,“春月被伤透了心,却还想着帮我那老姐姐一把,我心里感激啊!这事啊,我明天去我那老姐姐家看看,按春月的思路办,争取尽快解决,不能因此影响了春月的工作。”
何鸿远心里暗暗高兴,有谭德天这样的领导出马,去民政局为张春月和马全办个协议离婚的事,还不是很快就能搞定。谅马全也不敢在谭德天面前放肆。
其实谭德天决心介入处理张春月的家事,不仅因为张春月是他工作中的左膀右臂,即使他将因此和张春月少了层远亲关系,却更能获得她的忠心。还有一个因素,便是何鸿远这样与张春月普通同事关系,都能为她的事义愤,而他谭德天作为她爱戴的领导,岂能不出力?
他哪里知道,在短短的几天里,何鸿远和张春月的关系,已到了即将水乳交融的地步。
下午三时,何鸿远从谭德天小区里门房那,拿到了一份当天的《静海晚报》。报纸头版头条的一篇报道标题,亮瞎了他的眼睛——《知名企业家陪酒被殴,是谁给予打人者力量?》。一个大大的问号,如一个拳头一般出现在报纸上,既吸引人眼球,又让人感到非常义愤。
报道以写实的手法,翔实展现了当晚的冲突,不过放大了冲突结果,出现在报道里的肖国力的伤势,是受伤的手腕上缝了足有十余针。报道中有肖国力受伤手腕血淋淋的照片,还有那位打人的徐总亲笔写下的供认书。报道最后非常煽情地写道:“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召唤一位县政协常委、知名企业家低声下气地来陪酒?是谁给了他的贵客,肆无忌惮殴打他人的力量?我们期待着,进一步揭开这位真正当事人的面纱。”
何鸿远看得拍案叫绝又心惊肉跳,这哪里是新闻报道,简直就是杀人的刀子啊!原来官场上亮刀子,可能有这么狠辣的手法,比直接找对手工作中无关痛痒的漏洞,要致命百倍。
他飞速跑回到楼上谭德天家里,把报纸递到谭德天手上,等其细细看完后,道:“谭书记,我得听周县长的话,回龙泽乡去。周县长说这几天公安部门就是战场,她让我注意保护自己。”
施老师从谭德天手上拿来报纸,和张春月一起埋头观看。俩人都被精彩的报道内容所吸引,不时发声感叹。
谭德天突然想到,就这件事来说,周县长早早地通过何鸿远向他示好,未尝没有让他保护好何鸿远的意思。而且目前何鸿远既是周县长眼里的红人,也是他和周县长之间的桥梁和纽带,可不能让其有何闪失。
他坐在沙发上,沉吟了片刻,向何鸿远问道:“小远,你是准备回家,还是准备回龙泽乡?”
何鸿远道:“我要回乡里去,王二存还在乡卫生院里住着,还需要我去帮他治疗呢。”
谭德天起身道:“好,我联系我的司机,让他开车过来,送你回龙泽乡。”
何鸿远客气地道:“书记,我自己做班车回去便可以。”
谭德天一边摇摇手,一边拨出电话,通知司机来接人。然后他又连续拨出几个电话,约几位朋友出来谈事。
他的朋友肯定以官场中人居多。官场中人谈事,肯定离不开官场中的事。方才报纸上曝光的这件事,事关县公安局局长,事情和他们是否有利害关系都好,足以让他们琢磨个半天。
施老师放下报纸,看了谭德天一眼,无奈地道:“今晚又不用回家吃饭了。”
谭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