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茶不知他心里竟存了这么多想法,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所以我也看开了, 当个逍遥自在人没什么不好的,只要饿不死, 只要能养活我妹妹, 终此一生也没什么。”
雪茶明知道他这种想法虽然情有可原,但是是不对的, 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反驳他。
她就静静的听着, 直到他累了。
雪茶打了一盆热水, 亲手试了试温度, 端到了床边。
“相公,这两天你辛苦了, 起来烫烫脚舒服一些。”
吴弦张开眼睛, 见她正殷勤的看着自己,心里忽然一暖,其实这几天她也很累,还能对他如此周到。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 嫁给自己不过是她没办法之下选的一条出路, 她对自己其实也没什么感情, 不过是不得不一起搭伙过日子罢了。
站在这个立场看,她其实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雪茶见他起身, 主动拉过他的脚, 帮他除了袜子, 蹲下身, 把他的脚浸入了水中。
吴弦猛地一抖,把脚从水盆里拔了出来。
“怎么了?是水太烫了吗?”应该不会啊。
吴弦拉住她一只胳膊,让她坐下,“不用你给洗,你歇着吧,我自己有手。再说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不会拿你当丫鬟用。”
雪茶觉得自己有点变了,这废物表少爷她竟越来越觉得顺眼了,她把身子靠近了他,“那有什么?改天你再给我洗不就好了?”
吴弦顿时十分夸张的张圆了嘴巴,“你可别吓我,小爷自己的脚都嫌脏,别说你的了!你快别做梦了。”
雪茶见此喷笑出声,露出洁白的贝齿,“好了好了,看你吓的,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罢了。”
一夜无话,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在悄无声息中好了许多。
第二天,雪茶正在喂鸡,忽然见牛三来了,来了直接进屋找吴弦。雪茶直觉没好事儿,就叫来小敏,让她进屋给他们倒茶,顺便听听是什么事儿。
小敏如今已经成了雪茶得力的小助手,得了令就拎着一壶水进屋了,两个大人谁也没理会她。
牛三满脸焦急,一直在劝吴弦,“兄弟,你可得帮我一回,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要是不帮我,我这回真要喝西北风去了!我媳妇儿非得离开我不成!”
吴弦十分为难,“我也想帮你啊,可你这回输的实在太多了。我已经和我家那位发了誓,再也不踏进赌坊一步。”
“吴弦!你不能这样啊!当初你有难的时候兄弟我是怎么帮你的?兄弟就求你这一回,你手气旺赌术好,就去这一回,帮我捞回本不成吗?你放心,万一输了我也不怨你,只怨我运气不好!”
“不是不愿意帮你,你是不知道我娘子她……”
牛三变了脸色,“好你个吴弦!娶了个漂亮媳妇就变成软蛋了是吧?吓破了你的胆!我就问你一句,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吴弦本来就在犹豫,听了这话顿时炸了起来,“你说谁软蛋?我堂堂七尺汉子我怕她?走!兄弟这就帮你捞回来!不过咱们说好了就这一回哈。”
牛三拉着他出门,吴弦这才注意到小敏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里,一声不吭的躲在角落里。
赶紧松开牛三,走到小敏面前,“妹妹,刚才听到的事不许和你嫂子说知道吗?她知道了会闹翻天的,你可是我亲妹妹。”
小敏望着他的眼睛,重重的点了头,“哥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出卖你的。”
二人匆匆离开了屋子,奔向了赌坊。
雪茶赶紧进屋与小敏汇合。
小敏迫不及待的把刚才的听到的话全部学给了雪茶听,末了说道:“嫂子,这回我支持你,你好好收拾收拾我哥吧,他实在太不像话了!”
雪茶气的脸色发青,心里有一团火,烧的她直想拎着把菜刀冲进赌坊里砍人,但她还是把这口气暂时咽下去了。
“小敏乖,识大体。晚上你睡觉的时候要是听到我们这屋有什么动静千万别担心,嫂子有分寸,不会伤了你哥的。走,咱俩把那块花布裁了做衣裳去!”
吴弦回来进门的时候一愣,雪茶在他们房里摆了饭桌,有酒有菜。她端坐在凳子上,好像一直在等着他一样。
“你还没吃啊?我吃过了回来的。”他今天帮牛三小赢回了一些,虽然不免有那煞风景的人提起十多天前那件事,依然没有破坏他的好心情。
雪茶悠悠的起身,接过了他脱下的外衣,挂了起来,“相公还是吃一些吧,为妻特意为你准备的。”
“哦,那也好,就吃些吧。”吴弦有些疑惑的坐了下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语气和表情与往日一般,但他就是觉得莫名有些冷森森的。
雪茶亲手给他倒上了酒,“相公,你今天去赌坊了?”
吴弦差点呛到。
“其实你不必叫小敏瞒我,我见到牛三来家里就已经猜到了。”
“……娘子,实在是因为牛三一直求我,多年兄弟,我不好不帮他这个忙,我保证再也不去了,你千万不要生气。”
雪茶表示很纳闷儿,笑道:“你看我像是生气了吗?看你的样子准是又赢了吧?我只是很佩服我相公这么有本事罢了。”
吴弦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呵呵,这哪算什么本事?”
“相公你不必谦虚,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荣府的时候也时常见丫鬟们堵个香粉钱。这样吧,你教教我好吗?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