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国的时候,正值下半学期末,脚伤的事情让我情绪低落,什么事都不想干,原本以为并不热爱芭蕾的我,在被彻底的剥夺了这项天赋以后,突然间形同丧失了生存下去的意义,天天只知道呆在家里,甚至懒得见人。
然而这并没有打消母亲想要把我打造成明星的念头,她依旧坚持要把我送到戏曲学校去,硬逼着我学越剧,因为有芭蕾功底在,说是唱念做打会比没有基本功的孩子容易许多。
可她显然高估了我,并且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已经十五岁了,而不是五岁的孩子。
同时这个提议遭到了方妍的强烈反对。
一般来说,我母亲和方妍谈比跟我容易谈到一起去,按照方妍的说法,她这种人算不上特别有野心的,但她起码不至于妄自菲薄,假如机会在她眼前,她绝对不会错过,必定毫不犹豫的抓住,而我则属于那种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懒货。
母亲和她的看法一致,认定如果不是由她给我安排好一切的话,我此生可能将会一事无成,我只能按照她给我既敖,才有可能成功,而她只需要我的配合和服从,至于我到底怎么想的,母亲以为可有可无,反正我不会有什么建设性的想法。
关于我的未来,她情愿和方妍一起讨论,并且两人时常讨论的热火朝天。唯独这一次,方妍表达了强烈的不赞同。
方妍的意思是,我在国外好歹还接受过文化课的教育,国外并不像国内,只要一旦入了哪一行,文化课就彻底落下了。现在我不能跳芭蕾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假如真的再重新投入一门新的行业,一是时机已经晚了,二是混的好就罢,若是混不好呢?那就是连最基本的文化常识都没有机会接触了,我会和这个社会脱节,要知道在将来的中国,虽然有文凭未必代表一切,但没有文凭就万万不能,起码一张好的文凭能成为一个适当的敲门砖,多了许多是胜算。
这些都是我母亲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她只是一头热,而今被方妍说了以后,终于冷静了下来,认清了现实,特别是当我去了戏曲学校试读了三个月以后,并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母亲也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允许我跟着方妍回紫荆中学读书。
方妍说,反正不管怎么样,就算你舞不能跳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做为专业的演员,那么舞蹈也可以当成你的兴趣爱好,以后我会陪你去看芭蕾舞,什么《胡桃夹子》《天鹅湖》……你可以用你专业的眼光去分析,当一个旁观者纯欣赏又有什么不好呢?你完全有底气站在一旁叉腰指点江山,那种感觉想想就很爽。我知道她这是在安慰我,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我岂会不懂?但是那种失落的心情真的是无法一时间恢复的。
好在我回到了紫荆中学以后,一切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久违的同学们并不如我之前想的那样完全忘记了我,我原本以为自己是个透明人,全无存在感的透明人,而今却知道大部分人都记着我,他们还能背出我的名字,着实让我意外。虽然有些人留级了,还有些人为着其他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了,但一张张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生活步调,很快就把我拉进了现实生活,并且习惯和适应,再加上有方妍在的关系,我落下的文化课由她给我补上了。
到了期末的时候,方妍为了替鲍蕾打击佟慧丽一事,我还有机会出了一份力。
说好的六人舞蹈团,在为期一年低调又刻意隐瞒的甄选中,总算磕磕绊绊里把人全部都找齐了,队伍排列好,由于我不练芭蕾以后,身高飞速向上窜,超过了170公分,我便排在了最后。
学期末校际汇演的时候,我们班的表演被老师放在压轴演出,如方妍预料的那样,果然获得了空前热烈的回响,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演,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充满ap调子,尽管完全不知道唱的是什么,但是大开眼界了,觉得很时髦。
方妍和鲍蕾的名字霎那间传遍整个年级,甚至是整个学校,只是每当有人问起这首歌是谁挑的,舞又是谁排的时候,方妍总是毫不犹豫的把功劳都归咎在鲍蕾身上,说她参加了艺校的舞蹈课,自己只是被她拉去的路人,心甘情愿的给鲍蕾当绿叶陪衬。鲍蕾也喜欢出这种风头,并不解释。
当然同学们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还是有其他班的同学看出来了,三五成群的来找方妍取经,出谋划策,方妍开始还打打太极,把任务转交给鲍蕾,之后鲍蕾忙不过来,方妍才亲自出马,一一给予指点,学校的老师和其他班的干部对她们俩得到来都很欢迎,人缘水涨船高。唯一得罪的人恐怕就只有三班的那几个女孩子了。不过方妍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她给五班和六班排舞的时候,那两个班都坦言说她们早就知道这一次两班汇报演出是压轴,而且舞蹈太难学,三班根本无法模仿,所以全都一个个摩拳擦掌的等着看鲍蕾和方妍怎么狠狠地踩在三班姓佟的等人头上,方妍说,这就叫失民心,三班为了出风头,之前应该干了不少打压其他班级的缺德事儿,年纪还那么小,就不择手段,犯了众怒,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所以轮到两班出风头的时候,确实是有很多人在真心为她们鼓掌的!
然而三班也不是没想过要找鲍蕾和方妍的麻烦,可惜,都被其他班的人挡了回去,流言蜚语四起,说是三班输不起,弄得三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