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说我触你霉头,我老早想走了,我其实最舍不得就是你。”说着,方妍哭了出来,“你年纪那么大了,80多了,谁知道你还能活多久啊,你看前两天隔壁那老头,就走在路上摔一跤,回头送到医院没两天就挂了。我担心我在美国啊,你要是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算接了电话马上往家里赶都要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万一您要是不等我怎么办,我害怕呀,我觉得和您的时间不多了,争分夺秒似的过,所以我一直赖在中国没走。但这次有机会,我真的不愿放手。至于我自己爹妈我心里有数,我走了他们两个乐得清闲,一人一台麻将,祖国的棋牌室会替我照顾他们的,可你怎么办?!”

霭芬‘摸’着她的头:“去吧,孩子,我没事,真的,你看我到现在还能自己洗衣服,周围的老太谁有我‘精’神,不过你记得要是在那里过的不开心就回来啊,外国的月亮也不见得都是圆的。”

“我知道。”方妍抹干了泪,出了房间,月茹已不知去向,她坐在灶间里等月茹,这就像一个仪式,她的妈妈再不好,她也要与她告别,在等待的间歇,她想了很多,往事一幕幕倒回,她觉得她一直‘挺’恨白月茹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知道,潜移默化的吧,觉得妈妈欠了她很多。吵架的时候,她曾愤怒的指责她不负责任,怒斥她将孩子放在‘花’坛上,月茹哭着说‘你让妈妈抱泵不好?’就回了学校。她的母亲在幼时对她关上了‘门’,长大以后,她便对母亲也关上了‘门’。但工作了以后,她改变了很多,她发现其实这个世界谁都不能对谁负责,即便是母亲也一样,她不能要求自己的母亲一定要对她如何如何的好,好是没有标准没有界定的,当然,她的母亲也同样不能用道德标准来衡量她,来要求她一定要孝顺。所以根本谈不上谁欠谁的。她长大了,不再奢望妈妈会对自己怎样的好。那又何来失望呢!

她们彼此心知肚明,她们的存在也许只是因为方静江,假如有一天方静江不在了,不知道她们母‘女’还会不会坐在一起?就像静江有时候担忧时说的那样,如果爸爸不在了,你可能就一个人了,妈妈不会要你的吧?

她从小听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话,爸爸说妈妈不要她,妈妈说爸爸不要她,她现在长大了,她不在乎他们到底要不要她,可他们在乎,静江和月茹手牵着手走到外面的‘花’园里散步,不让方妍看到他们两个泪眼婆娑的样子,他们早就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可是该做错的都错了,已经习惯独立的孩子不会再同他们撒娇了,她翅膀硬了,要飞走,毫无顾忌的飞走。而他们不能牵绊她。

正如荣格说的那样,‘性’格决定命运,月茹道:“如果你脾气好一点该多好?不要动不动就跟我发火,还动手打我,那样我就不会拿她撒气,她小时候很乖得,我可喜欢她了,后来看到她的脸就想到你,我恨呐。”

“可你还是没有离开她呀。”静江握着月茹的手,“对不起啊,我很多地方做的不好,可是许多事上你也做的不对。”静江抬头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孩子要走,其实是被我们‘逼’走的,我一直觉得自己对她很好,我给她钱‘花’,教她读书,陪她填志愿……可如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我对她的要求太高了,我要她这样,要她那样,要她凡事都一定要做到最好,她每次达到我的要求我就把目标设的更高,我没有考虑过她能不能接受,只想让她成为我心中的样子,可是她只是一个丫头,在她这个年纪结婚恋爱是最好的。她生来不是为了让爸爸妈妈感到自豪给我们争脸的工具。可我们是不是懂得的太晚了?”

“说什么都没用了。”白月茹的眼神空‘洞’,“你以前那样对我,一个茶杯摔过来砸碎了我手腕上的骨头,粉碎‘性’骨折,我真想跟你离婚,怎么嫁了这么一个王八蛋呢?可我看她哭啊,哭着抱我的大‘腿’喊我妈妈,我就舍不得走了,我心一软不走我就想,都是她害我的,要不是生了她我一定跟你离。现在想想,我也不会离,我只是找了个借口,她是最好的借口,那时候闹得最凶的时候,我‘逼’她跟我一起死,她心里该多难过啊,我一个大人无所谓,她一个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有时候想想心里后怕。你知道吗?我前两天给她钱,她不要,我没给过她什么,她现在也不问我要,我‘挺’想让她问我要点儿什么,跟小的时候一样,让我给她买支冰棍,或者现在跟我说她要结婚,能不能让我给她置办嫁妆,我真的有给她存钱的呀,可她不要了。这些事对她来说那么轻而易举,我这个当妈妈的不知道能做什么。”

月茹的眼泪留下来:“到这个份上,留不住她了,比她嫁人还让我难过,她要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坏人。美国好多黑人,听说还有歧视华人的,那里又可以买枪,老公啊,我很害怕,可不可以让她不要去?”

静江含着泪道:“恐怕不能吧,我们拦不住的。而且……”

‘花’园的健身设施那里有一条长凳子,夫妻俩坐在那里,愁眉苦脸。

方妍等他们回家的时候已经夜里九点了,方妍道:“后天我走,你们就不要送我了吧。”

月茹和静江面面相觑。

“我怕我会难过,舍不得走。”方妍抿了抿‘唇’,“其实美国没那么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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