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对于感冒不上心,一是她固然幼年身体不是特别健壮,但长大以后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病痛的缘故,可能也和求学时军训和露营吃的苦有关,身体耐摔打了,抵抗力就跟着上去,所以一家子感冒,交叉感染,唯独她是一根幼苗,傲然的伫立在那里,霜雪不欺啊。二是在感冒之前,她又是腰伤,又是角膜炎的,已经够她头疼的了,须知道眼睛不好,什么事都干不了,不能出去散心,不能见着光,哪怕是眼角瞥见了落日的余晖都隐隐做疼,稍微远眺一会儿更是疼的厉害,更别提看美剧打发时间了,方妍简直要崩溃,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夜里是睡觉躺着,白天是无奈只能躺着,加上她又要烦官司,还要担心美国的状况,心事重重,经常失眠,睡着了也是各种噩梦。
然而,在顽强了的坚*&挺了一个月之后,方妍终于还是被传染到了感冒,起初是觉得头有点疼,就拿热度计量了一下,体温也不高,就37.2度,要是送到急诊去,估计都不能算是高烧,因此她真没往心里去。可一连十四天,天天都是37.2度到37.5度,吃抗生素的话例如头孢和泰诺就会好一些,要是停下马上又上来,这么来回反复的,就是好不彻底。于是愈加加重了她的心烦,对静江和月茹说话动不动口气很冲,静江也烦,是个炮仗,两父女经常在家里开战,静江气的用手掌大力拍桌子,方妍就用吼得,唱过歌的嗓子有超高音,把月茹震的心惊胆战,每次上去劝都要殃及池鱼。
除此之外,方妍还要出门办事,大冬天的带着个墨镜,别人以为她是明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怕光。而她因为低热的关系,头重脚轻,脚下跟打漂似的,还好不开车,否则肯定得漂移。
特别是她忙得又不是小事,是关于霭芬的,案子进入了第二次庭审,出现了一点意料之中,但是非常糟糕的变化,方妍觉得她是时候要出手去调查这个叫做吴晔的混蛋了。
吴晔这一次是完全推翻了上一次的供词,并且本人根本不来了,彻底由律师来代言,说撞到霭芬的狗不是一只大狗,而是一只小狗,还把自己的小狗给拍了一张照,不过巴掌大,且这个‘撞’也不是真的撞,只是狗对着霭芬叫了,老太太自己吓到然后摔倒了,最后沈彩霞扶起霭芬,却被霭讹住了。
方家人气的快要吐血,但这回不用他们出头,法官都忍不住了,道:“怎么这一次的供词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被告律师说:“上一次完全是受方家胁迫,慑于方家威势才那么说的。”
法官听了直摇头。
而徐爱华不仅没有帮忙,反而一直在和书记员纠缠到底交上去的材料是不是该退回来一份备份给她,官司结束后,还倚老卖老的和书记员和法官吵了起来,道:“我一向都是这么操作的,你个小法官,刚刚上任到底懂不懂啊?这个材料你拿去干什么啦?对你又没有用处,要还给我们的呀。让你师父过来跟我说,怎么教的你。”最后把丁法官也给得罪了,当然了,方家人对于丁法官把他们上交的原件材料全部没收也有一点看法,毕竟那些都是原件,要是按照光头阿五威胁的那样,法院上下他都搞定了,他们的原件要是留在法院,很有可能就那么莫名消失了,到时候还说不清,方家人自然也留了个心眼,帮着徐爱华要材料,一时间法庭乱作一团。
按照方妍知道的流程,丁法官大可以去警察局把当时吴晔的口供材料调出来,但是她没有,而是让徐爱华去,徐爱华懒得跑,便指使桂芝和桂英去,桂芝联系了警察后给徐爱华去电,语气中也不如之前殷勤了,多了一丝愠怒,道:“徐法官,警察说了,调材料是只有法院和你律师有权利这么做的,你让我自己去做?我能办到吗?这事合规矩吗?从案件审理开始,信是我写,材料我们家准备,连警察那里的流程都要我跑?我们请你律师到底是干嘛的?凭你的专业认知,你认为警察会给我吗?”
徐爱华‘哎哟’了几声道:“这都只是明面上的功夫嘛,你和警察求求情,人家就会给你的。”
“人家现在就不给我。”桂芝对着电话气哼哼道,“我就在警察局等你,你今天要是不来,那我也不走了,等着警察下班,或者我让警察和我一起去找你。”
徐爱华无法,只得悻悻的在桂芝的‘押送’下去了一次警察去,把警察的记录调了出来,复印后之后送到法院去,然后就再次回到她那个租来的事务所,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走之前还和桂芝谈‘标的’,说:“你也懂规矩的,我们打官司的,都是讲标的的,要是赢了,我要拿的百分比,这个咱们之前谈好了,但你们如果和解,这比帐怎么算?不过好在你们双方没有和解,那么咱们得说清楚了,事情到了这里,官司有输有赢,谁也不知道了,如果赢了,律师费对方负责,没话说,如果输了,你们家人最好也有个心理准备。”
桂芝道:“你放心,答应你的,就算输了也少不了你一分钱。”
方妍知道后,有一次当着徐爱华的面,软绵绵的嗓子故意阴阳怪气道:“是啊,律师费我们一定不会少给徐律师的,徐律师多能干啊,而且又是大忙人,那么厉害有本事的人自然是最知道说话的艺术的,而且讨债更是门艺术,本来以为徐律师一个当律师的,口才一定了得,没想到谈起钱来也这么浅白粗陋,倒是我们高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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