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委屈道:“我当时正在洗头,脸上头上都是泡泡,我看不清,你老说我是故意折腾她,我自己也受伤了呀,你都没有关心过我。”
静江道:“怎么了?”
月茹掀开袜子:“你自己看!”
静江低头一瞧,原来那桶水浇下来的时候,是对准猫猫的,当时站在猫猫旁边的月茹也不能幸免,一连两个脚趾都被烫伤了,破了皮。但好在她是成年人,涂了点药膏,伤势相比猫猫,那可要轻的多。
静江埋怨她:“你在医院怎么不说?”
“我当时只顾着她,哪里顾得上自己。”月茹垂着头,其实她也很疼的,她只是没说。
静江总算消了口气,起码她知道月茹心里还是有孩子的。
月茹整理好情绪,问静江:“对了,你去单位里查了没有,到底是谁拿开水浇她的,叫她出来负责啊!”
静江怔了一下,期间眸色变换,随即道:“听说是个幼儿园老师。”
“幼儿园老师?”月茹重复道,“哦,那有可能,当时我记得那个幼儿园老师给她涂药膏的时候,猫猫气的大喊‘你存心的,你要害我。原来是她!’唉,你说怎么是她呢!”
“就是啊!”静江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能怎么办,以后她还要去幼儿园,要是碰见了多尴尬。”
月茹无奈,“你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静江耷拉着脑袋,“只有算了咯。”
“那孩子的苦就白受了吗?”月茹不服。
“还不是怪你!”静江瞪着他,“你要是看好她就不会有事。”
“这种事防不胜防,你老怪我,我能脑袋后长眼睛嘛!”
静江也无话可说了,只有沉默。此时屋外突然传出喊声,是隔壁的金根喊道:“嗳,老三,外面有人找你。”
月茹诧异:“谁啊?”
静江愣了一下道:“啊!对了,今天单位里派了人来看孩子,我去门外接他们。”说着,便走了出去。
“妈妈——”猫猫喊住月茹。
他爸走了,这正是个好时机,她要和妈妈单独说话。
月茹却没耐心,看着门口道:“什么事?”
“你过来。”
“什么事吗?”月茹叹气,“你这个孩子最近真的很怪。”
猫猫扁着嘴,她想告诉她实情,她想把自己认识孙惠茵到受伤之间全部的实情都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她,可是月茹根本不想听,她一心记挂着静江,道:“你爸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来,我去看看。”
当即便不理猫猫出去找静江了。
猫猫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想,我又被撇下了!果然啊,在妈妈心里,爸爸永远是第一位的,所以我总是被疏忽。她心里不是不恨的,哪怕在长大了以后,她也总是想,只要妈妈留一点儿心,我——我或许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她怎么能不怨呢!
单位里派来探望的人终于来了,是月茹将人迎进来的,一位女士,号称是团支部书记,旁边还有一个男的,据说是她的男朋友。
月茹觉得奇怪,她来就来,代表厂里来也没问题,可带着男朋友一起来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月茹并没有多说,那女的把单位里交待她要赔付给猫猫的三个月的医药费给了月茹,说是单位里的关爱,月茹感谢着接受了。
由此可见,月茹是一个多么粗心且大意的人啊!
同样一个女人,而且是在浴室里与她对话过的人,只不过在浴室的时候,大家赤诚相见,孙惠茵把长发盘了起来,而今她上门来,把头发披在肩上,就是这么一个差别,月茹竟然没有看出来!当然,也难怪她看不出来,孙惠茵今天的表现大方得体,和那天怯懦呆滞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孙惠茵按照今天的话说就像机器人一样,可以随便切换模式的。
月茹和霭芬就这样完全受到了蒙蔽。
霭芬还热情的把人家请进来坐下喝了点茶,泡了麦乳精又唯恐招待不周,只能一个劲的没话找话说,例如什么谢谢单位照顾我们静江之类的……
期间,方静江一直在外面和这位‘团委’女士的男朋友聊天,月茹左等右等不来,她又和这女的没话说,便起身去催促方静江了。
只留下霭芬老夫妇,和猫猫一个人睡在静江他们的卧室。
孙惠茵对霭芬很客气,还买了许多礼物,一一呈上,道:“这些都是我代表单位送给孩子的补品,希望她早日康复。”
霭芬道:“唉,让你们破费了,真不好意思。”
“她现在人怎么样了?”孙惠茵关切的问霭芬。
霭芬道:“好多了,就是疼啊,夜里疼的睡不着,看的我们大人都心疼。”
“我能去看看她吗?”孙惠茵提议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家里除了老人,静江和月茹都不在,错过这大好时机她就有可能露馅儿。
其实她当真是多此一举,因为猫猫数日来一直昏昏沉沉的,哪里想得到去对付她?
所以后来的事纯属孙慧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借口探病的名义一个人走进了静江的卧室,四处打量。
她心里有一种难掩的兴奋,她知道,一旦她把白月茹赶走,这间卧室就属于她了。
尤其是那张月茹和静江的结婚照,她恨不得现在就砸了它!
最后她把目光转到床上,适时猫猫没有留意她,她脚步轻巧,而猫猫兀自在想着心事,直到猫猫感觉到那灼热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