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刘昌林在卡帕尔堡城外见到了这位垂头丧气的科尔帕科夫斯基将军的时候,头天晚上的那股子怒火,依旧还是没有散去,二话没说,就把科尔帕科夫斯基提溜到了一个“背人”之处,左右开弓地连抽了科尔帕科夫斯基十多个大嘴巴。
不过,韦以德对于这位不管怎么说也是主动缴械投降的将军,还是礼遇有加的。韦以德不仅跟科尔帕科夫斯基很是和蔼地攀谈了不短的时间,还在临把科尔帕科夫斯基押解去伊犁之前,搞了个应该算是相当丰盛的送行宴。
等到了伊犁的惠远城内,科尔帕科夫斯基又非常荣幸地受到了林凤祥的几次接见。
在这几次接见中,林凤祥除去与科尔帕科夫斯基谈了不少有关沙俄的政治及军事等各方面的事情之外,还热情地鼓励科尔帕科夫斯基,在接下来的战俘营中的日子里,要好好地改造自己,彻底洗心革面,争取早日得到天朝人民的谅解。
而且,在林凤祥的亲自关照下,战俘营对科尔帕科夫斯基也给予了各方面的特殊的照顾。他不仅可以自己单独住着一个整洁的单身狱室,还能够享受到他从前的那个随身厨师为他专门精心制作的家乡小灶食物。
但是,当这位科尔帕科夫斯基准将进入如此舒适的战俘营二十几天之后,居然就死了。
据战俘营官方给出的说法是,由于科尔帕科夫斯基自觉非常非常地愧对于他的沙皇陛下,因此选择了绝食自杀,而且这一说法同时也得到了科尔帕科夫斯基的那个随身厨师,以及在科尔帕科夫斯基的最后日子里,曾频繁与其接触过的他的前副官的书面证实。
当然,关于科尔帕科夫斯基的死,还有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更是毫无根据的别有用心的猜测,那就是有人曾这样地猜想,科尔帕科夫斯基的死,其实并不是出于自觉自愿的绝食,而是被他人有意地给饿死的。
不过,甭管是科尔帕科夫斯基在卡帕尔堡的不战而降也好,还是他后来的死也罢,总之,那位逍遥在古尔班阿里玛图的维尔内堡的康斯坦丁?彼得洛维奇?考夫曼将军,自始至终都是一概地不会清楚的。
六月三十日,天朝红军不仅早已将他的北部集团消灭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有塔尔巴哈台方面的部分天朝红军部队,都杀进了他们的沙俄境内数十里,但即便如此,考夫曼将军依然在维尔内堡心情非常地愉快,生活的很充实,也很多姿多彩。
首先,当然是由于考夫曼将军对北面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根本毫不知情;其次,也是那个看似已经“初见端倪”的美好的和平前景,迷惑了他的双眼。
早在六月二十日的那天,考夫曼居然破天荒地收到了一封来自惠远城的太平天国西北军政公署的信函。这封信函,不仅是考夫曼在跟这个太平天国政府的西北军政公署打交道以来,所收到的首封写有白纸黑字的东西,而更重要的是,这封信函还一改太平天国方面对和谈的那种阴阳怪气的装聋作哑风格,真的就涉及到了那个他一直在期待着的“和平”。
等到了六月二十六日,当西北军政公署的又一封信函被送到了考夫曼的手里的时候,考夫曼将军那就更是不想激动都不行了。
因为这封信函已经明确地告诉他,太平天国派出的那位拥有着西北军政公署副主任头衔的重量级谈判代表,将会按照双方前次商定的日程,于六月三十日准时抵达维尔内堡。
在南面的浩罕境内,那些由英国人在幕后所组织起来的武装力量,不仅已经开始跟太平天国的军队打得热火朝天,而且取得的战果也是不差。
据英国人通报,“洪福军”在阿尔班地区重创试图继续西侵的太平天国军队,狠狠地灭了下太平天国军队的嚣张气焰之后,接着又展开了收复鄂斯的强大行动,与“洪福军”对垒的太平天国军队,已经处于明显的劣势。
考夫曼当然明白,英国人之所以会给他发来这种及时的通报,无非就是想叫他也赶紧去跟太平天国的军队动手,迫使太平天国方面顾此失彼,以便在英国人领导下的那个“洪福军”,接下来能有更大的作为。
在这个方面,其实考夫曼已经掌握了一些可靠的情报。
比如此时那位还在图斯池以南的地域里,“极其不务正业的”的邹国剑将军,已经明显地慌了手脚。他不仅开始将他的军部由原本是极其毗邻他这一方的科什噶尔,正在火速地往南面的纳林一线迁移。而且,他的那支已经准备要丢掉枪杆子的军队,也开始了频繁的调动等等。
英国人所言非假,他们的行动,已经给太平天国方面带来了极大的危机。
尽管眼下的考夫曼绝不会像那位兰伯特将军所期望的那样,冒这种替别人锦上添花的傻气,但是,对于那一连串友军的辉煌战果所带来的巨大乐趣,他还是很乐于坐着分享的。
道理很简单,英国人闹的越欢,给太平天国方面制造的麻烦越大,他这里就越是安全,他的沙皇陛下的和平意愿,也就越容易实现。
事实很快就说明,考夫曼这回是赌对了,在严酷的形势逼迫下,太平天国方面已经不得不要把和谈的大门向他打开。
接近六月三十日黄昏的时刻,望眼欲穿的考夫曼,终于得到了那位太平天国方面的重量级谈判代表,已经抵达了他在维尔内堡北郊二十里所布置的前哨接待站的消息。
按照考夫曼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