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嫱见表姐身姿曼妙,步法娴熟,剑剑不离那老者胸腹要害处,那老者本就身材瘦小,此刻一跃一纵就好似林中猿猴一般,甚是滑稽。可遑论殷湘剑招如何疾快,总是差得少许,刺不中他,明眼人早已瞧出是这老者在招招相让,存心相戏。
王嫱见了这老者形态可笑,本想笑出来,但转念一想,敌人武功如此高强,万一撑不住十招即便就是输了,又笑不出来。
殷湘本来对那老者就心存忌惮,此时更是心惊不安,[出云剑法]她只学了五招,从头至尾使了一遍后,不自觉的又重头使出那招[过眼云烟]来。那老者见他她这招重使,正自奇怪,接连两招使过,仍是之前使过的剑招,暗道:“原来她只会得这几招。”其实以他本领,倘若全力施为,殷湘别说十招,只怕连一招也招架不来,只是习武之人一见到新鲜高明武学,就如赌徒见骰子,酒鬼遇佳酿,必欲一睹而快。他见殷湘再无新招式使出,大喝一声,道:“还有三招,女娃子,好生守紧了。”说完双爪交叠抓出,手臂青筋暴涨,五指在他运力之下,忽然变成青白色,双爪一前一后向前抓到。
殷湘听他暴喝,当下心头一震,耳中嗡嗡作响,左脚不觉踉跄移了一小步,随即脸上感到一阵疾风刮来,脸面寒意袭来,她不敢硬接,腰身一转急忙跃开,那老者轻功本就远高于她,两步滑上如鬼魅闪动,即刻贴了上来,手臂似乎暴长了数寸,顿时将她拢在双臂包围之中,殷湘在他双爪笼罩下,就如鱼入竹篓,哪里还能腾挪躲闪,不假思索举剑向他小臂刺去,那老者左臂前探,伸指轻轻弹出,叮的一声荡开长剑,右手轻轻一扣已握住她手腕,殷湘只觉全身冰凉,手臂胀麻不止,哐当一声,长剑掉落地上。他一招得手制住殷湘,笑道:“还好,还好,未到十招。”
王嫱心中起伏难定,她即便武学修为再不济,也能看出那老者武功高深莫测,若是真正与表姐过招,便是十个殷湘也斗不过他,她关心表姐,怒声骂道:“糟老头子,你拉着我表姐手作甚么,真是为老不尊不知廉耻!还不快快放开。”
那老者不去理她,回头对殷湘说道:“你娃娃,这剑法不坏哇,再练个十年八载的说不定还能接我个二、三十招,你是武当派弟子吧,刚刚的剑法叫什么名堂”
殷湘寻思:“这[出云剑法]虽是本派近年来才开创的剑法,却已是天下闻名,习武之士谁人不知?是本派极高明的剑法,这老人武功卓绝,想来也是武林成名的高人,怎么会不识得?”
那老者见她沉思不语,还以为她不愿吐露,冷笑道:“不想说也不打紧,这剑法虽然花样很多,却也不怎么高明,不然为何连我十招也挡不住?若是你会了武当派中的[赤焰功],尚还有资格与我斗一斗,不过千百年来,武当派这门功夫好像只传武当掌门,旁人无缘习得。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人士,果真迂腐愚蠢,订下这些繁琐无用规矩,不就是一门寻常功夫嘛,居然敝帚自珍,将其拘于高阁,真是可笑可笑。”他向来自负,免不了说几句来指摘对方招式不济,方能显出自己本领。
殷湘听他出口贬辱本派绝学,反驳道:“我敌不过你,那是我年岁尚轻,内力不足,尚未领悟这剑法精髓,怎么能算是本门功夫不行?如果是本派掌门亲至,使出[赤焰功]神功,你焉能是敌手?”
那老者眼皮一跳,好似被这话刺中了痛处,他城府极深,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会也忍不住怒道:“胡说八道,现在的武当派掌门是谁?让他来和我比试比试。”口气激昂,显然是动了怒气。
王嫱与殷湘同时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他,之前他不识这[出云剑法]也就罢了,武当派掌门安闾丘名头何等响亮,是当今武林中的绝世高手,传闻他已将那[赤焰功]练至顶层,难逢敌手,只是修道之人切忌争强好胜,须得静心修道,因此鲜少在江湖中露面。
王嫱冷笑道:“若是我们掌门人来了,你肯定吓都吓跑了,你这老头儿以大欺小,赢了我们这些小辈又算什么本事,还有脸面在这自吹自擂,好不要脸。”
那老者霎时平缓了怒气,淡淡道:“你们知道甚么?这江湖武林便是弱肉强食的世道,你武功高强、修为深厚,别人比不上你,那都得惧你怕你,就像此刻,你们四人命运都在我手里握着,只怪你们本领低微,倘若我本事不如你们,说不定刚刚已被你们杀了。”他走向常森,道:“常公子,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郝二问道:“杜先生,那这两个女子该怎么办?”
那老者看了看常森,又瞟了一眼王嫱,道:“这两个女娃子留着也是无用,杀了!”
郝二与众黑衣人应声道:“是!”
常森急忙叫道:“使不得,使不得。”转头对元宝说道:”元宝,你快把东西给他们,不然这位小姐就没命了。”
元宝一惊,茫然道:“三少爷,你说甚么?”
常森道:“好元宝,算我求求你了,我死了不打紧,千万不能让小姐受到牵连。”
元宝气愤道:“三少爷你为了个女子,竟然向这伙坏人低头,难道你忘了大少爷、二少爷是给他们害死的么?”
常森面上一红,随即说道:“胡说甚么,我只是不忍旁人受我们连累,无端端送命,我只问你,听不听我的话。”
元宝道:“可是…可是…”
常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