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夫人的忌日祭拜过萧夫人,申暮羽与卫樱一行人于当天下午启程,踏上了归程。
在启程之前,申暮羽问了问卫樱可需要将雨儿一起带走在宁远殿里伺候她的起居,另外再找人来凤鸣殿守墓。
卫樱还指望着雨儿给她往宏城里她手下的细作组织莺燕院里送信,自然不会答应,遂随意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在归程中申暮羽没有再带着卫樱一路闲逛浪费时间,而是加紧赶路,于五天后的傍晚回到了凌城的申宫里。
这样一来申暮羽便恰好将称病不上朝的时间控制在了半个月以内,明日一早他便要照常去上朝了。
两人仍旧由借口出宫的叶明接回宁远殿里,卫樱记得刚刚进到殿里的时候正殿里好似还有烛火的光芒,但是当她去如厕后出来,整座宁远殿竟已是一片漆黑。
卫樱愣了一下,对着提着灯笼来接她的蝶烟疑惑问道:“蝶烟,怎么殿里都没有点灯?”
蝶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然道:“是奴婢估计错了,以为咱们宫里还有许多蜡烛,谁知要用时方才发现已经没有了,现在天已晚,也不好再去内务府领,今夜姑娘可能要委屈一些了。”
卫樱走上前与蝶烟一起往偏殿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随口说道:“哪里用得着这般麻烦,你去让殿外的侍卫随便去旁边的宫里借几根蜡烛过来不就行了?”
蝶烟摇摇头,轻柔地笑道:“姑娘可能不知道,因为咱们宫里的这位美人不喜见人又极其受君上喜爱的缘故,别的宫里的夫人们都与咱们的关系不大好,侍卫去借怕是也借不来呢。”
“那便算了。”卫樱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反正她连日赶路已经累了,一会回偏殿就要睡觉,有没有蜡烛也无关紧要。
蝶烟一路将卫樱送到偏殿里,在门口处柔声说道:“抱歉了,姑娘,咱们宫里只剩下这一盏灯笼,奴婢一会还要用这盏灯笼接君上回来,送他回正殿里,所以不能留给您了。殿中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姑娘可能要摸黑洗澡了。”
卫樱在门前环视一圈偏殿,发现因为今日月光明亮的缘故,自窗子上透进了如水一般的光线,殿中倒也不是一片漆黑。
她随意地点点头,随后状似不经意一般地问道:“你家君上方才不是与我一起回来的么?他又去了哪里?”
蝶烟含笑答道:“好似是前朝有事,有人来将君上叫走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卫樱点头应下,待到蝶烟转身离开后回身关住房门,在门前站了一会适应了殿中的光线,慢慢往屏风之后盛着温水的洗澡桶处走去。
卫樱走到屏风后探身试了试洗澡桶里的水温,随即站直了身子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随手扔到一旁,跳进洗澡桶里,舒展开手臂搭在桶沿并仰起头,在连日的旅途劳累下准备舒舒服服地泡泡热水澡。
然而她却没有发现也绝然想不到,就在距离屏风不远的地方,在床与墙壁之间夹角的黑暗中有一人隐藏了气息靠墙抱臂而立,唇角含着笑意,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正悄无声息地欣赏着窗外月光恰好能够照耀到的美人沐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