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渔猛地抬头,怔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楼迎故说的是什么, 他脸上霎时便通红了一大片, 呆呆地站在原地, 简直是傻的可爱。
这孩子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心里想的东西全部都毫无遮掩的表露在面上。楼迎故着实是觉得有趣, 忍不住在他头顶翘起的一簇呆毛上撸了一把。
“再不走就危险了哦。”
银渔连忙回神,磕磕巴巴道:“二、二位大人……请随我来。”
身后的屠山四兄弟不知是何原因离去了两个,仅剩下两人跟在她们的身后,楼迎故禁不住对着敖琅感慨:“现在的反派怎么都这么兢兢业业啊?这么黑了还不回家睡觉。”
敖琅听不懂反派的意思, 不过她已经习惯楼迎故这儿时不时冒出来的陌生词汇了, 对此她只能甩甩尾巴以做回应。
“无论我们今天去不去小渔家, 这孩子都已经被他们盯上摘不干净了,真是麻烦。”
洛川镇按照东南西北中划分为五个区域, 西方是最贫瘠的贫民区,也就是小渔住的区域。
那是一条十分偏僻的小巷,狭窄灰暗拥挤破旧,空气中带着挥之不散的腐烂朽败的味道。巷边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箱子筐桶,毫无规律的堆在巷中,稍不注意就会撞上。
小渔毕竟是住在这里的, 巷中的布置他熟悉的很,楼迎故见他灵活的穿梭在障碍物间不禁有些感慨——这孩子就像一条鱼般灵活啊。
楼迎故有着一双猫眼, 自然也不会撞上什么, 秦子沂这个真正的人类却惨了。
楼迎故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连连传来她撞上什么东西的声音, 声音不小, 听着就很痛,明早起来身上恐怕要青了一大片。
她转过头:“没事吧?”
秦子沂摆摆手:“前辈放心……没关系的。”
这巷子看着不大,实际上却是极长,楼迎故跟着他走了许久才到了地方。银渔推开一扇破破烂烂的门,而后侧身让二人进屋:“两位大人,这里就是我家了。”
楼迎故侧身从狭窄门缝中钻过,院中景象与她想象中的有很大出入,外面小巷拥挤杂乱的跟北京的地下室有的一拼,可门后却有些像是农家的小院。
小院不大,却被收拾的规规整整井井有条,东西虽多却不混乱。银渔刚要进屋便听得隔壁有人出声问道:“小渔回来了?”
那声音的主人应该有些年纪了,声线低沉
苍老,小渔连忙点头应道:“邓爷爷,是我。”
“那就好……这天都黑透了你也没回来,我正想着要不要去寻你呢。”
隔壁传来几声响动,楼迎故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小渔似乎也听到了,冲着她们低声道了句抱歉后匆匆跑出院子跑入隔壁:“邓爷爷!您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出来了!真是抱歉了……让您每次都等我到这么晚。”
“我们这些人时间都是不固定的,您不要总是熬夜等了。”
老头低低咳嗽两声:“没事的,这拍卖会快召开了,洛川镇进来的人太多,我也是怕你出事啊。”
小渔咬了咬唇:“我明白的。”
屋门再度被推开,似乎是他将老人扶进房中了,小渔服侍着人上床躺好,刚要离开时就听得老人问道:“小渔,你院子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人?”
小渔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了。”老人道。
“哦哦哦”。小渔点头:“您没听错。”
“是你姐姐来了?”邓老头突然问道。
小渔一愣,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是两位今天才到了镇上的大人。拍卖会将开,镇上客栈没有空余房间了,我便请她们到我这休息一晚。”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爷爷,我恐怕得跟您借些粮食……我院子里……”。他低下头,连带着耳根都通红了一大片。
“不是啊……”。老人自言自语道:“拿吧拿吧,缺什么就直接拿。”
……
小渔抱着一大堆东西跑回了屋子:“抱歉抱歉,让二位大人久等了!”
他推开门:“我这里一共有三间屋子能睡人,两位大人要怎么分?”
楼迎故逐一看了眼:“我们一人一间,可以么?”
“当然可以!”
少年进进出出跑来跑去,抱着一大床被子就要进屋帮着铺床,楼迎故连忙制止了他:“不用了!储物袋里有被褥的,多谢了。”
她抬眸看向秦子沂,秦子沂连忙点头:“我这里也有,多谢了。”
少年便又将东西抱了回去,楼迎故坐在一旁随口问道:“小渔好像有个姐姐?”
银渔手上顿了顿:“诶?大人您听到了?”
楼迎故一愣:“那个……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她只是耳力太灵敏了一不小心就听到了……
银渔反倒是惊讶了:“您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跟我……您真的是太客气了!”他见过的修真者各个都是高傲自大的,像楼迎故这种跟普通人道歉的还是头一回见。
少年的眉梢眼角都浸满了笑意:“大人您一会儿要住的屋子就是我给姐姐准备的,她和您一样也是位修真者,平日里都在外面修行,好多年才回来一次呢。”
“她从不住客栈的,每次来都会住在我这里。明明也是位尊贵的修者大人,却偏偏屈尊呆在这地方,也从没嫌弃我这里小破……”。
银渔眨了眨眼,眸中温柔闪烁点点星河璀璨。
……不过哪有称呼自己的姐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