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看着她,削薄的唇慢慢地抿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她却偏过了脸,不去看他,等到良久以后,才开口。
“对不起。”
他的身子往后一靠,微弱的灯光之下,他看着她的脸,双眸半眯,眼里的幽暗也显得有些模糊。
“你无须对我说对不起,你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她一僵,扭过头目光复杂地瞅着他鲺。
他沉默了一下,缓缓地说话。
“你打算怎么办?跟他离婚吗?”
她没有吭声,但是那个答案显而易见。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自己藏在心底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容浅,你想要离婚,其实很简单。”
他故意顿了顿,而后继续往下说。
“我帮你,离婚。”
这话一出,容浅就不由得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的眸光仍然灼灼,她咬紧了下唇,突然记起他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如此一来,他此刻的话,便有了很多的解释。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他要她跟楚奚离婚呢?当真是替她着想吗?还是因为有其他别的原因?
她的手慢慢地收紧,她沉默了很久,才低着声音开口。
“为什么……”
楚维一笑,狂狷的眸子内,深沉暗涌。
他,又岂会不知道她潜藏在话里的意思?
“你放心,我帮你跟楚奚离婚的条件,并不是要你跟他离婚以后就跟我在一起。我并不是那么强势的人,我也不想要勉强你,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是么?”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虽然我是有过私心,但我帮你的原因,是因为看不过眼。楚奚待你如此,你又何必继续留在他的身边?我只希望,你跟他离婚以后,能好好地生活,再仔细考虑一下我,不要像以前那样,处处躲避我对你的感情,不愿意去看不愿意去听。”
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渗进了她的心底。容浅仰起头看他,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他,但是,不得不说,如果光凭她一个人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楚奚离婚。
她与楚奚之间,到底能力还是悬殊的,从前几次的事情上就能轻易看出了,如果她想离婚,那么,大概就得靠着他人的帮助吧?
而楚维,指不定就是那个能够帮到她的人。
虽然,得再一次利用他……
她挣扎了好半晌,随后,才轻微地点了点头。
“好。”
仅仅一个字,便说明了她愿意接受他的帮忙。
楚维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向上扬起的弧度,他看着她,目光开始变得柔和,而后,他扶着她重新躺平,才走回了沙发。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早上警察会过来录口供,你得养好精神。”
她轻声地“恩”了一句,见到他在沙发上躺下,那沙发本来就很短,而他的双腿又过长,只得有一半悬在了空中,光是这么看着,就知道肯定不舒服极了。
但就他的从容来看,很显然的,他过去的一夜就是这么睡过来的。
他阖上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入睡了,但这般睡着,大概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吧?
容浅侧着头看着他,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才缓缓地闭上眼睛睡过去。
翌日,她很早就醒过来了,可楚维比她更早,让她洗漱以后,就将从外头买来的早餐放到了她的面前,让她吃一些以免饿坏了。
吃过早餐不久,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在找到她以后,楚维便报了警,相关的警察到事发地取证,但具体的事情并不知晓,因此,便一直都在等待她苏醒过来。
而如今,她既然醒过来了,他们自然得过来录一下口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实在的,就连容浅自己都觉得这事蹊跷得很,她过去疗养院,那也是临时起意的,本来是打算回去公司,可没想,才上了车,就被载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更是发生了那种事情。
若说是寻常的抢劫感觉又不太可能,那个人一开口,就说出了她的名字,很显然就是冲着她来的。如果只是普通的抢劫,不应该知道她的名字才对。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抢劫事件。但具体是什么人所为,就不知道了。
警察听了她的描述之后,也否决了普通抢劫的可能,仔细地问她是否有得罪的人。
容浅想了一下,她不可能有什么得罪的人。
她的圈子比较小,平常除了上班也就回家,又或者是去看看容寇北,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娱乐,更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景卿和陌宛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绝对不会
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公司的人更不可能了,她才刚刚到新天地不久,同事之间也并不熟悉,若是以前公司的人,也不太可能,毕竟她在以前的公司时,交好的同事就那么几个,也甚少有冲突。
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她都不是轻易得罪人的人,自然,也没有仇到找人来谋害她的人。
只是……
若不算她到底有没有得罪别人这一点的话,那么,是有一个人,与她的关系并非那么友好。
那就是柳微澜。
柳微澜一直恨着她,恨她夺走了楚奚,恨她活活把他们给拆散了。不仅仅一次,那个女人想要重新回到楚奚的身边,成为楚奚